眼球怪人抓住了硕鼠的肩膀, 往上提。
硕鼠趴在蔚迟身上,双手死死地抠进土里,愣是扛住了没动。
眼球怪人的动作停了一会儿, 忽然开始抠挖。
就像在刨土一样,刨着硕鼠的那边肩膀。
而蔚迟的肩膀和硕鼠的肩膀几乎是重叠着的,自然也被刨到了, 没一会儿,那里就传来剧痛,很快, 他闻到血的味道。
更绝望的是, 他是仰面躺着的, 而且眼睛一直睁着。现在,那颗“眼球头”就杵在他的脸面前, 那颗巨大、漆黑的瞳孔距离他的眼睛不到十公分, 他竭力控制着表情,一动也不敢动。
可眼睛一直睁着, 旁边还时不时地刨点沙子过来, 他真的要到极限了。
肩膀的剧痛还在继续,血还在流, 他不敢去看, 不知道这边肩膀会不会被刨残……
这么刨下去, 是不是快要到大动脉了……
……不会就这样被斜着刨穿吧?
为了忘记闭不上眼睛的痛苦, 他天马行空地想着别的事。
可还是不行。
他撑不住了。
他感觉到一滴眼泪,在眼角边悬挂了好一会儿, 终于, 缓缓地滑落下去。
完了。他想。
就在眼泪夺眶而出的那一瞬间, 眼球怪人抬起了“头”。
那颗巨大的眼球转向了其他方向。
没有看到这凭空出现的一滴“水”。
然后, 它站起来走开了。
蔚迟还没有来得及感慨劫后余生,身上的硕鼠立即爬起来,窜了出去。
蔚迟转头去看。
只见眼球怪人走去的前方,也有一道黑影在缓缓走动,而硕鼠则绕了一个大弧线,朝那个黑影狂奔而去。
眼球怪人顿了顿,微微偏转了一下“眼球头”,似乎是在看硕鼠。
蔚迟忽然喊:“硕鼠!那是谁?”
硕鼠踉跄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虽然蔚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想来定是满脸“你要死啊?”
蔚迟观察了一下眼球怪人,继续喊:“没事!可以说话!它没有耳朵!”
一个只有眼球脑袋的人,当然没有耳朵。
蔚迟又问:“前面那个是谁?”
硕鼠回答:“白教授!”
眼球怪人正在向缓缓走动着的白教授过去。
蔚迟现在还不完全清楚是什么状况,但脑中已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想——白越光大概也跟他刚刚一样,无意识地行走在旷野上。
这么想着,他环顾四周,又发现了两道在不同方向上的黑影,也在缓缓行走着。
是楼高升和周奕洋吗?
眼球怪人的视线随着硕鼠移动着,但只要硕鼠与白越光汇合,那么眼球怪人的目标就会变得清晰无比了。
蔚迟又看了看另外两个黑影的角度,朝着其中一个冲了过去。
如果把那个眼球怪人的视野完全与人类等同的话,蔚迟奔跑的这条线路,就还在它的“视野”或“余光”中。
果然,蔚迟一跑起来,那个看起来就要朝硕鼠动身的眼球怪人又顿了顿,视线转向了蔚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