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迟知道事情要遭。
医院的门只能从里面锁上,李夏如果把门锁了,护士们就能很快找到更衣室。
更操蛋的是,张宇凡把里间的门也锁了,这不明摆着说里间也有人么。
只能听天由命了。
而命运果然也没有眷顾他们。
不一会儿,他就听到踹门的声音。
同时,李夏也开始砸里间的门,边砸边骂,歇斯底里:“混账!我操/你妈狗娘养的张宇凡!混账混账混账混账混账!张宇凡我操/你妈!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操……啊啊啊啊——”
门被踹开,之后是长达一分钟的惨叫。
再然后,是里间的门也在被踹。
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重重落在门上,没几下,就传来木头裂开的声音,里间的门也撑不了多久。
每一次撞击声响起,元祁就跟着抖一下,蔚迟的心也跟着抖一下。他在心里计算着时间——他们是六点半开始跑的,在六层窜了一会儿,来到四楼——发现怎么算也不够半小时。
大概是真的要完蛋了。
元祁小声地哭:“哥……我遗书还没写完……”
蔚迟摸了摸他的头,无话可说。
一声巨响,门被踹裂了,继而是密集的高跟鞋踩地声,至少有三四个人。
蔚迟听到指甲刮擦到铁皮的声音,她们开始检查衣柜了。
嘎吱——
嘎吱——
嘎吱——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将死之际,蔚迟感觉自己的五感被无限度地放大,几乎能把各种边边角角的声音听个清楚,他冷汗狂冒,肾上腺素飙升,感觉自己狂乱的心跳声充斥了整间铁柜。
嘎吱——
嘎吱——
嘎吱——
还隔着一间。
到旁边了。
开了。
一丝亮光射入漆黑的柜内,元祁早把脑袋埋到了蔚迟身上,打定主意做一只死鸵鸟。蔚迟倒是凝视着那一线渐渐扩大的光线,因为那一瞬间的光太强,他甚至有点看不清,需要微微眯起眼睛。
这让他想起在老家的夏天,蝉声轰鸣。姥姥家的那扇门午后朝阳,打开也是这样的效果,来人站在逆光里,根本看不清。不过十次有九次都是纪惊蛰来找他玩,逆光里,男孩的声音带着汽水和老冰棍的味道:“蔚迟,玩儿去!”
他的眼泪混着冷汗一起流下去。
铁柜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