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童年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巨大的,这都什么奇葩爱好。
雅辛托斯看着低头以表知错的哈迪斯,无语了一会,仍是抱着小火神往外走。沿途遇上死神未雨绸缪早早打点好的守卫,冥界士兵们还热情招呼:“这携儿带女的,是要出门去啊?”
什么叫携……雅辛托斯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完全不想知道死神又是怎么扭曲事实的,索性认了,耳不听为净:“嗯。”
怀里的火神崽动了一下,雅辛托斯没太在意,只当是自己姿势不对,抱得幼崽不舒服。
刚准备调整下姿势,怀里的幼崽突然伸出肉嘟嘟的短胳膊,小身板一下贴了过来。
“嗯?”雅辛托斯在一片父慈子孝的啧啧称赞中耐着性子,顺了顺火神崽的后背,“怎么?”
火神崽闷了一会,垂着脑袋缩回手:“没、没什么。”
他长得太丑了。
他自己也是知道的,不然他的亲生母亲赫拉不会嫌弃他到直接将他抛下山。
至于他的亲生父亲,有那么多的情人、儿女,根本不在乎他的存在。
神明的童年期是漫长的,他度过了许多个没有父母的寒冬,习惯了任何人都不愿和他沾上关系。
本以为听到守卫这么说,面前这个俊美得像梦幻泡影的金发男人会立即矢口否认,他都已经习以为常地做好了准备,却听对方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
就像那些他做都不敢做的美梦里的父亲形象,一下映射到了现实。
小赫菲斯托斯贴的那么近,几乎能感觉到那些温暖又危险强大的神格,在雅辛托斯的胸膛里安静稳定地盘旋。
这是一个强大、俊美、又克制沉稳的男人。
符合所有孩童对完美父亲的想象,即便小赫菲斯托斯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这一刻,他仍然甘之如饴地沉浸在雅辛托斯给予的片刻美梦中,想象对方真的是他的父亲,抱着他、承认他,让他觉得自己也是有价值被珍视的,好像……他的丑陋和残疾,就没那么无法忽视了。
雅辛托斯不需要神格之间的联系,就能明了此时火神崽的心理,轻笑了一声后,抬手揉揉幼崽的脑袋:“等你恢复记忆,估计感觉就会大不相同了。”
不过现在嘛……他可以让小火神享受一会“父爱”,反正吃亏的又不是他。
没有守卫的阻拦,雅辛托斯离开冥界的过程相当顺利。
抵达温泉关时,天边正在下着小雨,村民们都在下田,温泉边空无一人。
大约是同盟军刚撤走,游人们暂时还不是很有胆量来,倒是便宜了雅辛托斯几个独享温泉。
考虑到阿芙洛狄忒是女孩子,雅辛托斯摘下披风戴上面具,按照计划去村里雇佣了一位闲暇的姑娘:“……先付一半酬金,等结束再给另一半。”
姑娘牵过阿芙洛狄忒的手,红着脸瞅了雅辛托斯和阿卡好几眼:“这……都是你们的孩子呀?”
“?”雅辛托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人家姑娘的意思是问他和阿卡是不是两位父亲,各自带着自家孩子一道来玩儿。
他本打算澄清一下,一看姑娘脉脉含情的眼神,话到嘴边:“——对。是我们的孩子。”
姑娘的表情顿时有些受打击,多少还有点不甘心,扫了眼三个孩子:“看、看起来跟你们不太像哎。”
“嗯?”阿芙洛狄忒第一个反应过来姑娘的意图,当下一个猛冲,一把抱住雅辛托斯的大腿,眼泪说来就来,啜泣得就跟真的一样,“爸爸!她说我们不太像是什么意思?”
开什么玩笑,当着她的面撩骚呢?她都没成功的事,怎么可能让一个陌生人成功了。
阿芙洛狄忒放声大嚎,一声声父亲叫得真情实感,哭得催人断肠:“她、她是不是想暗示什么?”
暗示什么?戴绿帽呗。
姑娘的脸霎时也绿了,连忙摆手:“没有!不是这个意思,我就随口一问。”
雅辛托斯怀里的小火神也吧嗒吧嗒掉起眼泪,毕竟人家姑娘说这话那么有底气,分明就是看到了他的脸。
这和指着他骂丑有什么区别?要不是舍不得雅辛的怀抱,他都想跳下去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阿卡的眉头微微蹙起,顺手将旁边的哈迪斯也一带:“这都是我们的孩子。”
“……”雅辛托斯挑挑眉。
说他一厢情愿也好,反正他确信,从阿卡的语气中,他同时听出了不悦和暗暗的欣喜。
不悦大概是因为姑娘的话刺伤了火神崽,欣喜多半是因为……这种说法,乍一听就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夫妻似的。
雅辛托斯不禁嘴角一勾,正准备说点什么,就见被阿卡揽了一下的哈迪斯崽一个晃荡,一头栽到阿卡的大腿上:“哈——尔,你怎么了?”
哈迪斯看起来昏昏沉沉,像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别不是发烧吧,之前阿波罗失去神力时,也生过过一次病。
雅辛托斯抬手量了□□温:“不烫,你哪儿不舒服?”
出冥界前,哈迪斯明明还好好的,还搁那儿玩玩具呢。
哈迪斯晃了晃脑袋:“没……就是好像,想起了点……”他出神了一下,片刻后才把话补完,“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