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点问题上胡乱挑衅的结果, 就是被某人拉着又折腾了一顿。
这次闻九没蒙眼,清楚记得自己睡前微熹的天光,朦朦胧胧听见有人说话的响动, 他烦躁睁眼,未等发火, 便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裹住、处于一片温暖的黑暗中。
——是谢玄寝殿的锦被。
这绣纹,这触感, 他绝不会认错。
万万没想到对方竟没把自己送回偏殿, 闻九按住想揍人的冲动,瞬间停下所有动作, 活像只被拎住后颈的猫。
端着水盆站在不远处的宫女也很奇怪, 平日里, 五殿下总是起的很早, 不需要被提醒,也不需要被伺候,若非今日时辰的确晚了些,她也不敢贸然过来打扰。
更奇怪的是, 向来一丝不苟追求简洁的五殿下, 昨夜竟放下了床幔,影影绰绰, 叫人瞧不清里头的光景。
深宫里磨练出的八卦嗅觉,让小宫女脑中蹭地跳出一个词:
金屋藏娇。
但很快, 她又摇头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今早换班时,可没见哪里少人。
迟迟没等到主子回话, 小宫女误以为殿下是又重新睡了过去, 正准备躬身告退, 忽听床榻内传来“嘶”的一声。
这让她一下子急了:“殿下?”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用力按住在自己腰间乱戳作乱的手,谢玄虽吃痛,嘴角却有笑:“无碍,你下去吧。”
耳尖小动物似的动了动,确定寝殿内再无旁人,闻九蹭地一下掀开被子,脸颊被闷的微微发红:“你故意的!”
放人进来还不说话,存心想被撞破。
“明明她刚刚都要走了,是师尊捣乱才吓到了她。”无辜眨眼,谢玄颔首,目光落在闻九身上:“好看。”
联想到昨晚的疾风骤雨,闻九对师尊这个词简直有了阴影,被谢玄这么一打量,他才发现自己的里衣有些大,袖口几乎盖到指尖,裤脚也被卷起来,领口松松垮垮,露出一片深深浅浅的红痕。
视线所及之地没有一处完好,闻九愤而锤人:“你是狗吗?”
啃来啃去地留记号。
谢玄没应声,却捉起闻九指尖轻轻放在嘴边咬了咬。
和昨晚那句师尊疼我一样,闻九彻底拿丢掉节操的佛子没辙,无比怀念刚变成自己系统时的谢玄,他放弃挣扎,腰酸腿软地躺回床上。
“先前帮你揉了好久,”自然而然把人揽进怀里,谢玄温声,“还疼?”
闻九冷哼:“你说呢。”
腰都快被掐断了好吗。
“我的错。”该服软时就服软,谢玄耐心顺着青年的发丝,又亲了对方头顶两下:“谁叫你总说些浑话气我。”
闻九:“难道你还真想让我穿凤冠霞帔?不可能。”
又没有任务,他才不会女装。
“至于合籍大典,这一世你没入万佛寺,我也没在修真界闯出名堂,两条咸鱼,哪来的宾客?”似是已经在心中思虑过许多次,闻九嘀嘀咕咕:“若你不提,我都快把修真界忘了。”
闻九的想法,谢玄当然清楚。
这是以闻九识海为主要依托构建起的幻境,在暴走的世界意识停止作妖后,修真界的存在就逐渐被淡化。
不仅是去万佛寺搬救兵的慧心石沉大海了无音讯,连燕京城里的说书人,都不再讲那些飞天遁地的话本子。
对闻九而言,修真界发生的种种,确实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弱小时,他颠沛流离受尽欺压,强大后,他亦是人人避之不及、却又不得不为心中欲念而接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