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绩回到府上,仍在想着刚才那个邻居,也没有问对方的姓名。
不过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不定以后还能碰上。
一进院子,就瞧见李岱手里拎着两条鱼往厨房的方向走,看见林楠绩回来了,连忙将鱼交给厨子。
“大人回来了,厨房准备生火做饭了,巷子里的邻居送了两条鱼,正要炖汤。”
林楠绩在宫里吃了冰酪,这会儿也快消化完了:“好。”
想起早上那偷了一条大鲫鱼的猫,就看见那猫正蹲在桂花树下,慢条斯理地舔爪子,一副餍足的模样。见林楠绩走过来,主动靠近了躺在他面前,展开肚皮。
李岱没好气道:“这小畜生,一点也不见外,偷了东西也不知羞。”
林楠绩蹲下来,揉了揉猫咪的肚皮,摸着肚子里鼓鼓的,断然是吃饱了。
不禁疑惑:“那么大一条鲫鱼,这就吃完了?”
李岱:“不吃完这么热的天得臭了。”
林楠绩无言以对:“在理,在理。”
林楠绩惬意地撸着猫,想起刚才那位白衣病公子:“前天听你说后面那间房屋赁出去了,刚才我看见租客了。”
李岱:“大人瞧见了?”
林楠绩点点头:“外地来的主仆两,看病来的,瞧着年纪不算大,病得倒是挺重的,上次给常福治伤的那位大夫不如给他们介绍介绍。”
李岱点点头:“成,我明儿就去办。”
李岱又絮絮叨叨:“都是邻居,该帮衬的是得帮衬着。”
交代完李岱,林楠绩又去了后院的小花园,还是站在那棵茂密的大树底下,压低了声音喊道:“荆大哥?”
喊完以后,往背后看了一眼。
没人。
“大人。”正前方传来荆逐的声音。
林楠绩连忙把头扭回来。
“你藏身的那间屋子,住进来人了,我特地来提醒一句。”
荆逐点头:“我知晓,大人在门口说话的时候,属下听见了。”
林楠绩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荆逐脸色不是很轻松:“这人可能有猫腻,这时间过于巧合,大人小心。”
林楠绩赞同:“说的有道理,我会注意的。”
林楠绩想了想又道:“不过不要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荆逐也点了点头。
说完了,荆逐又消失无踪。
林楠绩不禁感叹,真是绝佳的好功夫。
隔壁搬来新邻居,林楠绩并未往心里去,该干嘛干嘛。
晚上,林楠绩吃饱喝足,准备睡觉,突然想起来李承铣塞给他的凤印。他将凤印拿出来,塞到床里面,确保万无一失,这才要躺下。
谁知道刚躺下来,门就被推开了。
门口探进来一只脑袋。
林楠绩睁开眼睛,就看见李承铣神采奕奕的面容。
李承铣身上还带着夜晚的凉气,衣角捎带着院中桂花的香气,自顾自地解开外袍,熟门熟路地准备上床。
熟悉的气息传来,林楠绩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还来。”
见林楠绩困得不想挪地方,李承铣只好睡到里面,他亲亲林楠绩的额头:“朕想你了。”
林楠绩眼皮没有睁开,露出一个笑容。
年轻的公子睡眼惺忪,纤长的眼睫宛如两把鸦青扇子,投下浓重的阴影,睡容恬静,唇角泛起轻笑,像是夏夜湖中的涟漪。
李承铣心中温软,颇有一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温馨感,怀揣着感动,准备抱着心上人好好安眠一晚。
谁知道刚躺下,就传来一声凄惨的嚎叫。
“嗷——”
明月枝头,几只小雀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惊恐飞走。树杈上,一名暗卫低声问荆逐:“头儿,皇上有危险!下去看看!”
荆逐连忙把人拦住:“不要轻举妄动。”
另一名暗卫:“皇上都惨叫了。”
荆逐面容深沉:“小林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两名暗卫“啊”了一声:“哪样的人?”
荆逐扫了他们一眼:“说了你们也不懂,先静观其变。”
屋子里。
林楠绩被这惨叫一惊,顿时从床上坐起来,掌上灯,语气急切地问:“怎么了?”
李承铣面容扭曲,脸色发白:“嘶——什么东西,咯着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