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阅然还没从那阵熟悉感中回过神,窗外就又出现新的动静。

他们房子对门的院子院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男人趁着夜色偷偷摸摸进了门。临关上门之前,他还探出头来左右张望一圈,确定没看见其他人后才松了口气。

朗阅然注意到他却并不是因为他鬼鬼祟祟,而是因为他身上也挂着一抹红。

那抹红同样红得异常,却要小得多。

那是一个看着四五岁的孩子,孩子两只廋骨嶙峋的手挂在他的脖子上,脑袋放在他肩膀上,两只脚悬挂在空中。

男人毫无知觉,进门后搓了搓手就赶紧往屋里跑。

现在已是秋末,夜里冷。

朗阅然再回头时,谭小萍院子里核桃树下的女鬼已经不见。

“咔。”屋内传来关门声。

上厕所的两人出来。

解决完,两人都精神几分。

回到屋内玉文盐见朗阅然站在窗户边,两人都有些疑惑。

“有情况?”铁建军问。

铁建军二十多岁,五官普通,性格很沉稳。

朗阅然又看了一眼地上睡着的一群人,想想,摇头,“明天再说。”

铁建军不解地看了眼窗外,没看见任何异常,回到之前的位置坐下。

天色渐冷,天亮得也晚,临近五点时天边才亮起鱼肚白。

秋末天亮时间推晚,上班读书的时间却并无变化,五点半不少院子里就传来洗漱声以及催促声。

六点多,天色彻底亮起后,一群新人里几个上早班的人陆陆续续醒来。

朗阅然三人和他们交代几句,躺下休息。

八点多时,几乎所有人都醒来。

容白舒找了几个人,带着他们去附近的街道上买了早餐,一群人坐在屋里吃早饭。

朗阅然三人也爬起来,要吃完东西再睡。

“昨晚没什么情况吧?”陈艾瑾问。

她队里守夜的铁建军摇头,他嘴巴塞得满满的。

“我昨晚看见鬼了。”朗阅然道。

司书黎看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朗阅然好像有些不高兴。

正准备喝豆浆的铁建军噎了下,朗阅然看见鬼昨晚怎么不说?

陈艾瑾一群五人都看向朗阅然。

其他新人愣了下后跟着看向朗阅然,这鬼地方真有鬼?

林梓安五人也看去。

对朗阅然明明看见鬼却什么都没说的事他们并不惊讶,只要鬼不主动攻击朗阅然就能和他们面对面地坐一晚,这点他们早就已经领教。

“两只,一只大的一只小的,大的在……”朗阅然把情况大概说了一遍。

他并没说他觉得那大的鬼眼熟,就算是他也知道这大概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这也有些不合理。

“你是说还有一只小鬼?”楚青钰几人都没了吃饭的心思,纷纷起身向着窗口靠近。

“对面这家?”

“嗯。”朗阅然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这家包子做得挺好吃。

司书黎把自己的包子留下,递了过去。

得到一个好吃的包子,朗阅然眼睛立刻亮起。

对面那户人家他们之前就注意过,住着一家三口,年长的那对夫妻已经快四十,孩子也十多岁。

那对夫妻里,女方工作可能比较清闲,去得晚回来得早,楚青钰几人看去这会,她吃完早饭正准备出门。

没在院子里看见那个男的,几人纷纷皱着眉头思考。

“你有看清那小鬼的样子吗?”陈艾瑾回头问。

“是汪小海的可能性很大。”朗阅然并没看见脸,但那小鬼确实是个女娃,而且非常瘦,和别人嘴里描述的汪小海很像。

“也就是说,汪小海确实已经死了,而且变成了鬼。”林梓安心情复杂。

知道这副本的鬼是谁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可知道死掉的是那么小一个孩子,她又高兴不起来。

“但是她缠着那男人做什么?”楚青钰不解。

“杀掉她的不是汪洋那一家人,而是那男人?”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然那男人也不用大半夜的偷偷摸摸回家,我觉得他肯定就是心虚了。”

“那男人该不会是个恋童/癖吧?”

这猜测一出口,一屋人本就皱起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如果是这样那事情确实变得合理。

很多恋童/癖都喜欢对身边的小孩出手,汪小海爹不疼娘不爱,年纪又还那么小,很容易就会上当,说不定就是那男人在动手动脚时不小心把汪小海弄死了。

“查查他。”容白舒道。

“那分开行动?”陈艾瑾看向朗阅然。

这一次他们一共二十来人,现在两条线索,汪洋家和对门那男人,全部人都挤在一起效率太低。

“那我们去查那男人——”朗阅然话才说到一半,对门突然就传来一声尖叫。

屋里一群站着的人立刻回头看去。

尖叫就是从他们讨论的那家人的二楼传来,他们看去这会,附近不少人家都被叫声吓到回头。

“是刚刚那女的。”

“去看看。”

一群人快速把手里剩下的早餐塞进嘴里,向着楼下跑去。

朗阅然把手里的包子吃完下楼时,对门那家院子里已经围满人,女主人家连滚带爬的从楼梯上下来,“死人了,死人了……”

“什么?”

听见动静过来看热闹的一群邻居都惊讶。

“死人了,我家沈建死了!”女人指向门口。

在前面的楚青钰几人对视一眼,快速向着楼上跑去,见他们上楼,几个胆大的邻居和一群新人也跟上。

朗阅然和司书黎走在后面。

汪洋一家子就住在隔壁,听见动静都过来看热闹,汪洋见其他人上楼立刻就要跟,谭小萍拉了他一把没让。

朗阅然一直注意着他们的反应,见两个人像是并不知情,这才跟着司书黎上楼。

二楼,楚青钰他们已经找到尸体。

尸体在左侧的一间卧房里。

主卧在右侧,沈建的儿子住在左侧靠门另一间,沈建自己住的那间看着像是客卧,估计是昨晚回来得太晚不想吵醒他老婆所以他才睡在了那边。

沈建仰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瞪大到极限,脸上都是惊恐痛苦。

他肚子被整个剖开,内脏满床都是,整张床更是都被血染红。

他像是被人活活泼开了肚子痛死的。

“唔……”嗅着空气中血腥和内脏混杂的恶臭,不少人都犯恶心,胆小的更是不敢多看一眼就赶紧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