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伸出如玉一样流畅白皙的手:“小漂亮, 我叫聂松曼。”
“闻酌。”他没伸手,径直走到自己的床位。
床很窄,也不够长, 长度只有一米八左右, 躺在上面腿都伸不直。
聂松曼也不介意他的冷淡:“别在床上放重要的东西, 否则转个身它可能就不属于你了。”
她挑起烟杆, 细细地抽了一口。
这里就和正常的火车一样, 房间很小,只有五平米左右,靠窗的位置有个桌子,窗外一片黑暗, 没有太阳, 没有月光。
太压抑了。
这样一辆列车上, 压抑的环境压抑的人, 不够空旷的活动场景, 待个一周可能就受不了了, 但有些人两个站点之间的休息时间却可能长达十天半个月。
聂松曼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无聊的话,可以去做点有趣的事。”
“比如?”
“比如俱乐部,十一号车厢的赌场,十二号车厢的小宠物, 以及一些你暂时没有权限享受的东西。”聂松曼眉眼一弯,“还是有点意思的。”
闻酌刚开口, 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就听到外面一片嘈杂。
聂松曼将烟杆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起身——明明刚刚还说过不要乱放东西。
她看热闹似的倚在门口:“怎么又被抓住了……小可怜儿。”
门很窄,聂松曼特地给闻酌让了个位置:“如果不去那些地方, 这可能是为数不多的乐子了。”
过道上,隔壁房间踉跄地窜出一个少年, 五官挺清秀的,就是皮肤有点黑。
他被身后跟出来的人猛得一脚踹跪在地上:“我看你是想死!”
少年颇有几分倔强,小狼崽似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在外面做扒手都做到上列车了,还狗改不了吃屎是不是?”
一时间,六号车厢所有房间的门都开了,乘客无一例外地出来看热闹。
也因为所有门都打开了,空气里弥漫着杂乱的气味,烟味、头发油臭味,脚气,几天不洗澡的汗臭……
闻酌平生第一次后悔,刚刚应该接受席问归的赠与。
他在A7室乘客身后发现了同样皱着鼻子的赵小薇,瞧了眼便移开目光,看向人群视线中心的那个少年。
被偷东西的男人一巴掌甩过去,他脸上顿时多了五个通红的手指印。
“跪着给我舔干净鞋子,我勉强考虑考虑放过你。”
“哈哈哈——快舔啊!”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赶紧的,多有味道,未来一星期喝粥都不用加咸菜了!”
过去几年,火车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扒手,特别是节假日期间。
愿意花费大量时间去乘坐熬人的火车多是一些远走他乡的打工人,特别是干工地的,一年到头的工钱搞不好就揣在身上。
扒手从他们旁边经过,灵活的手一掏,在还没发现的时候一年的工钱就没了。
而在这辆不需要钱的列车上,扒手偷的可能就是别人下一站生存的本钱。
少年终于说话了:“我不是偷东西上来的。”
“噢哟!不是偷东西,那还能是杀人?就你这小鬼头样能杀得了猫吗?”男人哈哈嘲笑,摁着他的脑袋就往鞋子上按,“乖一点,老子今天心情还不错,不想沾人命!”
“舔干净,这事就算了。”
少年猛得抬头,一字一顿:“我说了!我不是——”
他还没说完,所有人就听到了一句柔婉的女声:“算了,今天有新人到,怎么着也要友好点。他偷了你什么,我替他双倍还你。”
说话的自然是聂松曼。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聂松曼,还有她旁边的闻酌。
被偷东西的男人在闻酌和聂松曼脸上转了两圈,随后踹开面前的扒手冷哼道:“我给曼姐一个面子——他偷了我两张电卡。”
“这玩意儿也值得偷?”聂松曼微微挑眉,她揽了下旗袍,走上前挑起少年的下巴,“模样还算俊俏,怎么就没长脑子呢?”
即便是委婉的骂人,也好像在说情话一样。
弯腰的时候,聂松曼近乎完美的腰臀比展现得淋漓尽致,不少目光在她身上流转,但她一起身,所有视线又唰得一下尽数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