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谨防PUA

时间好像静止了, 迟茸看见那辆车急速飞奔而至,直冲江枝惑,而他腰上受到股推力, 想让他远离。

车里司机是张陌生的脸,像个疯子一样兴奋的手舞足蹈,直直盯着江枝惑。

明明没有看他一眼, 可迟茸心脏剧颤,无端觉得, 这是冲他来的。

疯子, 精神疾病——严诚,严诚的精神疾病疗养院!

这是严诚安排的,冲他来的!

江枝惑。

江枝惑。

江枝惑!

迟茸心脏疯狂跳动起来,瞳孔颤动,动作快过思维, 死死的拽住那只手,极力往远处拉。

江枝惑。

江枝惑!

“砰!”

一道可怕的巨响。

迟茸拽着江枝惑, 用力躲避,重重摔在一旁地上, 势头太猛, 后背撞在坚硬地面,身上江枝惑的重量再压下来,迟茸不自觉闷哼一声, 脑子却是空的。

江枝惑。

江枝惑。

他茫然抬眼, 看见那辆车飞快撞到了树上,撞断树, 又冲进墙里, 眼下正疯狂冒着烟。

迟茸脑袋里空空的, 目光定在男生身上,惊恐后怕恍惚的情绪一并压上,思维几乎有些懵,拽着男生的手,鼻尖酸涩。

“江枝惑……江枝惑?”

“你有没有事?”他声音很轻,像是崩坏到发不出音,只有一点气声,哽咽不已。

江枝惑手垫在少年后脑下,低低喘了几口气,刚刚一瞬间,车冲过来太快,时间太短,他也来不及想太多,本能想把少年推开,结果他死死拽着自己不放。

江枝惑稍直起身,微微蹙眉,低头检查少年情况,语气微凶,“让你躲你就躲,车冲我来的看不见?硬拉着我,不要命了。”

迟茸脸上惨白,唇上也没什么血色,眼睛直直瞧着他,心脏咚咚狂跳,鼻尖酸的厉害,声音发涩。

“我害怕,你不能、不能有事。”

“江枝惑。”

“那是,冲我来的。”

少年像是绷到极致的弦,稍一用力就会砰的一把崩断。

江枝惑缓了缓,瞧着少年不对劲的模样,刚刚车辆直冲的紧迫感散了不少,心脏发疼,手心挨着他脸侧耳朵摸一摸。

“好了,乖,我没事,我没事。”

江枝惑拉着少年起身,仔细看他有没有摔伤,声音低沉,“但是没有下次了,先保护你自己。”

男生的话语落进耳朵,迟茸听见了,却好似没听见,直勾勾瞧着他的手,抬手握住。

江枝惑手垫在他脑后,撞在地面上,指骨关节已经磨破了皮,渗出鲜红的血,红的刺目。

迟茸心脏一抽一抽的,像是痛,又像恐惧。

那车虽然是对着江枝惑,但目的是他。

是奔着他来的。

他差一点就要连累江枝惑坠进深渊里了。

严诚……想干什么。

车辆动静太大,引来的保安和老师,迅速报了警也叫了120,里面的人生死不知,迟茸看向那个司机,告诉江枝惑这是严诚安排的。

江枝惑蹙眉,“我联系人问问。”

他带的保镖去抓严诚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正想打电话,那边先打来了,声音急切。

“江少,严诚跟丢了,车上的压根不是他。”

迟茸抿紧唇,心脏不安稳的剧烈跳着,又一个电话打进来,来自庄园管家。

“少爷,小白不见了。”

“小白虽然喜欢在后山玩,但到了饭点就会自己回来,可这次到现在都没出现,我们去它常去的地方找了,都没有。”

“但发现了几个玻璃针管,里面不知道什么成分,已经空了,是刚用不久的。”

迟茸愣愣抬眼。

小白,动物,画室。

他心脏缩了一下,拽住江枝惑袖角,瞳孔微紧,“严诚,可能在庄园后山。”

“崽崽。”

江枝惑瞧向少年,看着他惨白的脸,握住他没有温度的手,声音低缓,“为什么这么觉得?”

迟茸指尖颤着,觉得江枝惑的手烫的厉害,很暖,很叫人心安,可他总觉得自己的手太凉,好像要把江枝惑手上温度吸走似的。

他垂了垂眼,想把手抽回来,让江枝惑维持他自己的温度,摇摇头。

“感觉。”

迟行堰是疯子,严诚也是。

他了解疯子,可能他也疯了。

江枝惑叫保镖先往庄园赶,自己带着少年也开车回去。

过来检查车祸情况的老师本想拦着他们,去医院检查检查,但两个人走的太快,一眨眼就没影了。

江枝惑开车,迟茸坐在副驾驶上,心脏高高悬着。

严诚想干什么?

他那么像迟行堰,这些事,绝对和迟行堰脱不开干系。

小白,江枝惑。

江枝惑,小白。

他们太清楚自己的软肋在哪了。

一捅就中。

他盯着路,再盯向江枝惑,指尖掐的青白,身体紧绷,几乎能听见自己重重的心跳声,生怕再有辆车冲出来。

江枝惑抿唇,感觉少年绷的太紧了,情绪异常的厉害,放缓声音叫他,“崽崽。”

“没事的,别害怕,严诚做这些事与你无关,你别把一个疯子的事放在心上。”

迟茸低低嗯了一声,没说话。

很快到了庄园,保镖比他们先到,已经进了后山搜查。

迟茸放心不下,他心脏好像烧沸了的油,随便什么放进去,都会爆出可怕的高温油星,将他的身体灼烧腐烂。

他们人多,严诚虽然偷跑上后山,但躲藏的想法并不重。

他打扮举止像迟行堰,办公室像画室,又在在山上坦然留下玻璃瓶。

这个人好像全无畏惧在意,赤.裸.裸的,直白锋锐的,将刀子戳进迟茸心脏。

保镖很快发现了人并且团团围住。

迟茸站在外层面一眼看见里面席地而坐的严诚,还有他面前动弹不得小白。

小白还清醒着,耳朵垂下来,不知道哪里的伤口,狰狞鲜血染红了它纯白色的毛,呜呜哀叫着。

和画室里的那些生灵别无二致。

“……小白。”

迟茸脑袋嗡了一声,心脏剧烈收缩,脸上白的厉害。

严诚被包围,他却没有半点惧意,哈哈的笑着,手里攥着把刀,抵着小白的肚子。

严诚目光扫过一旁的江枝惑,吹了声口哨,儒雅的打扮也遮不住内心的疯狂,笑着,“命真大,居然没死啊。”

迟茸脑袋发疼,挡在江枝惑前面,极力遮住他目光,声音低哑,“……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严诚笑笑,望着迟茸,握着刀满手鲜血,语调却很温和,眼睛放光,“小茸,你现在的表情,和两年前一样有趣,不,比那会儿还要有意思,哈哈。”

……小、茸?

迟茸唇色愈发白了,又问一遍,“你想干什么?”

严诚笑着,“我也不想干什么啊,我只是听迟老师的话做事。”

他目光里透出癫狂与炙热,“迟老师,迟老师是真正的艺术家,他的画,他的思想,他的灵魂,都是至高无上的,能为他做点事情,我很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