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很沉默。
方书昼和霍恩并排坐在床上, 正好能看见格里戈尔床铺的位置。
大概是已经没什么秘密要隐瞒的缘故,格里戈尔厚重的黑帘子一反常态的没有拉上,而是大敞着, 让人能够清楚地看到床铺的主人在里面的样子。
格里戈尔显然还对情况的转变很不适应,宽大的袍子仍旧裹着他的全身, 直直地站在床边,一动也不动。
巴迪似乎是还沉浸在愧疚与悲伤之中,把自己整个人蒙在了被子里, 不知道实在逃避现实还是在疗伤。
方书昼忍了半天,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样安静的环境,率先打破了沉默:“格里戈尔,那这样看起来, 我之前几次捡到的黑色羽毛, 都是你不小心丢下的了?”
格里戈尔好像被他这话吓了一跳, 整个身子晃了一下, 声音都有些发抖:“你捡到过我的羽毛?”
“对啊, 不过你放心, 我都没扔, 当书签在《魔法史纲要》里夹着,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呢,宿舍里也没人养鸟,哪来的羽毛啊......”
“你没把它们扔掉?”格里戈尔有些着急地打断了他的话。
方书昼愣了一下:“没......”
“你不觉得恶心吗?”格里戈尔猛地抬头,头上的兜帽往后掉了一点, 露出小半张脸来。
他似乎是被吓了一跳, 急忙伸手把兜帽拉好, 用双手紧紧固定住, 这才颤着声音说完了接下来的话:“黑色的羽毛, 在这片大陆上,被诅咒的,长着令人厌恶的黑色羽毛的就只有......”
格里戈尔的声音越来越小,一直到最后几乎连他自己都要听不见了。
方书昼和霍恩对视了一眼,正要说些什么,巴迪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黑色羽毛怎么了?这叫独特,独一无二你懂吗?”
格里戈尔完全没想过巴迪会突然跳出来反驳他的话,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巴迪不知道刚才在被窝里被打开了什么开关,继续大声道:“你就说,除了你们鸦族,还有哪个鸟族有这么纯粹的黑色羽毛?”
格里戈尔被他这气势镇住,下意识小声回答:“没、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