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出差临时回来了, 辛染并不知道。
没有一个电话或是短信催他,整栋别墅都处在一片静寂中。
“你回来晚了。”
现在已是午夜时分,辛染从大门口走进来, 他的头发有些湿,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水, 脸色更是惨白一片。
整个人像是个石膏像伫立在门口。
辛染听到张先生的话, 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他迟迟地没有抬起头, 只是喃喃地跟着重复了一遍,“……我回来晚了。”
那张脸木木的, 两颊失去了血色,只有嘴唇被死死咬着,显出一片殷红。
张季泽的神色开始变得冷酷,甚至没了表情。
一道闪电从天边劈过, 亮起了黑黢黢的夜晚。
辛染终于回过神来, 眼珠停在了虚空的一点,乖乖地先道了歉,“对不起先生,我回家晚了。”
他动了,走进了屋子里, 一直走到了张季泽面前,低着头,却没有看沙发上坐着的张先生。
他浑身湿透了, 还在不停地冒着水。立在地毯上的那块地方,颜色深了湿了。
张季泽坐在那, 望着他,声音又低又沉:“去哪儿了?”
辛染垂着眼眸, 站在原地没动,“出去散步。”
对方问他,“这么冷的天?”
“嗯,”辛染点了头,却已是忍耐到极限。
他在林霁恒身上所比对出的不堪,再加上现如今张家无声的压迫,已经逼得他无法再掩饰对张季泽的痛恨。
张先生依旧那么咄咄逼人,冷峭的眼神,看笑话般瞧着他,逼着他,十几年来从未放过他。
在一片沉寂的压抑中,辛染突然抬起头,眼睛清清楚楚地看着张季泽,报复般地告诉他,“我去见林霁恒了。”
张先生端茶的手停在了半空,面无表情地将视线移到了他身上。
张先生打量了他许久,最后再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想清楚了再说,“我问你,你刚才去哪儿了?”
辛染下意识地颤了一下,他环住自己的手臂,不知是冷还是怕,“不用你管。”这一次他没有再正面去回答。
他低着头,绕过沙发,心里厌恶的情绪久久无法消散,他还是一副不想配合的样子。
张先生不耐烦地将茶杯往桌上一搁,瓷器与木桌的碰撞,在寂静的夜晚发出突兀的脆响。
“既然衣服湿了,你现在脱了它。”张季泽冷冽的眼光扫向了他,带着命令。
辛染背对着张先生,停在了楼梯口。
他回头,直直地跟张季泽对上眼。他的语气也开始变得冰冷:“我们没有上床,您放心。”
说罢,辛染转过身,就要上楼先去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