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渊应激性地睁开双眸, 里面难以克制地盛满爱欲。
这道过分炙热的视线使顾云则脸色更红了。
但他坚持道:“别逞强了,我来帮你吧, 你把我锁着, 灵力用不了,抚慰不了你的灵脉灵根,但神魂我还是可以为你清理的。”
对方愣了愣,仿佛不理解那个词是什么意思, 然而即使如此, 他还是摇了摇头。
顾云则神魂挨了雷劫, 重创至今未愈, 这条龙担心的是他的神魂。
但顾云则摇了摇头, 银眸幽深, 说道:“我们都是受伤状态, 互相治愈、互相依偎不正好吗。”
龙的竖瞳顿缩, 满眼的欲.求不满, 然而好像担心顾云则的神魂,选择了沉默。他的状态好像连话都无法说, 为避免污浊控制, 封闭了全身,如今只有神识还算清醒。
顾云则垂眸注视对方, 薄唇轻语, “你其实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不是吗,这时候了还关心我?”
龙的眸光好似一瞬动摇。
朦胧的月光笼罩着白衣修士,衬出了一身的神圣高洁。
他对这个人有此生难以满足的欲.望, 但此刻他不想玷污这个人, 不想这个人跟他一样沾染污浊。
此身肮脏不堪,而你是高岭之上的雪莲。
这条龙固执地选择了克制。
顾云则仿佛看懂了他的想法, 面瘫的脸浮现一丝笑意,平淡道:“怎么,你这几天不是优先性.欲吗,不是天天拿我泄.欲吗,现在又知道不能了?”
“……”
龙的眸子更是动摇,仿佛不理解,这个人被自己如此折腾、糟蹋,为何还能包容原谅,如今还要帮自己清理污浊。
为何你总是对我这么好。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放肆,更不想放过你。
顾云则抚摩着男人俊美的侧颜,一如以往,照拂着自己养大的男人。
“你还是很喜欢逞强,很喜欢对我隐瞒你的痛苦。”
“……”
“你说的对,我确实践踏了你的爱,不该擅自拿走你的记忆,不该擅自对你下心理暗示,你的感情、你的爱是你的东西,我没有资格擅自夺走,更没有资格擅自决定你的人生。”
殿宇幽静,顾云则戴在胸前的龙心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芒,银色的长链固执地将它箍在其中,此时因为顾云则低下腰,它悬在了半空,两人视线交错之处。
李长渊将这一幕烙印在了眼底。
“我会把你当成男人,一个完全独立于我的男人,一个已经不受我掌控的男人,”白衣修士语气平静,亲口打破了总是念念不忘的温情岁月,低声道:“我会认真对待你的感情。但你也不要回避我的关心好吗。”
“你身上的污浊很严重,几乎侵蚀到了道基,不能再硬撑了。”
说着,他伸手扶过对方的身体,严肃而怜惜道:“你的身体是我精心打造的宝物,我花了十多年,不眠不休,用尽天材地宝,才终于打造好了你这具身躯,看着你越来越好,看着你恢复天赋,我比谁都欣悦,然而你是如何对待我的宝物呢?”
李长渊瞳孔一颤。
“你糟蹋了它。”
一语打破平静。
李长渊看见那双银眸背后烧起了怒火。
然而对方的训责还没有停止。
“你糟蹋了我最珍惜的东西。”
“我一生没有几个在意的东西,你和你的身体,却在其中。”
“而你做了什么呢,总是受伤不跟我说,总是逞强不跟我商量,如今重伤了还不让我帮你治疗。”
李长渊内心颤动,只见那双澄澈的银眸含着泪光,在眼角结起了薄薄的冰纹,眼泪顺着重力砸落下来,晶莹破碎。
而红着眼的白衣修士仍说:“你的感情确实是你的,我没有资格碰,但你的身体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的,你必须听我的话,不能糟蹋它,不能破坏它,我想治疗你,你不能不听我的话。”
他一句句,引起了对方的心情剧震。
李长渊见不得这人哭,心痛如绞,封闭的身体强行抬起手,想要拭去对方的泪。
对方却蹙眉,将他的手摁了回去。
“还想乱动?”
若没有封闭身体,对方这副冷肃却艳丽的脸庞,一定会让他硬得难以自制吧。
李长渊内心触动,眼神难以平静。
啊……又失败了。
我好像没有做成一件让你开心的事情,光是让你难过,让你放低底线,让你烦恼不已。
我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男人。
你被我喜欢上真是灾难。
然而顾云则仿佛看穿了他的所想。
“如此妄自菲薄,还想做我的男人?”
李长渊又是一颤。
“我的男人得是登临大道之巅、傲视万古的强者,你动不动就妄自菲薄,还想成为我喜欢的男人?”
顾云则严肃道。
李长渊瞪大眼睛,内心动摇不止。
顾云则双眸微眯,再次对着那双猩红的眸子,道:“所以,我们神交吧。我要教会你最后的道法,你不需要担心,只需要相信我。”
空气仿佛升温了。
李长渊紧盯着对方,心脏疯狂地跳动。
已经不再是允不允许的话题了。
只见,顾云则低下头,单方面地,深深地吻了对方。
让舌头交缠,交换着津液,融为一体般,过于契合的灵脉完美地连接起来,冰火的灵根交错阴阳相合,达成了最契合的双修条件。
光是如此而已,他们彼此的身体就已经克制不住地向彼此求.爱。
道体的本能更是疯狂地渴望结合。
顾云则见那双红眸已经彻底暴露了情.欲,在封闭身体状态下都本能地动作,疯狂地加深着这个吻。
啊,你真是……唯独在欲.望上过分诚实。
但他作为年上者,怎么会被对方完全主导。
他注视对方,随即闭上了双眸。
通过亲.密接触,他将对方的神魂邀来了自己的灵台深处。
也是这时,他才知道,大劫境的几年使对方身心俱疲、破坏不堪,自取灭亡般摧残自己。
顾云则内心叹了气,你果然是会跟随我死的。
但还好你撑下来了,成功撑到了我再次醒来。
在这个意义上,我并不后悔操作你的记忆,因为那确实救了你。
为了你的安全,我就是犯多大的罪也甘愿。
顾云则淡淡地笑了,冰雪融化般,将神魂状态的恶龙拥在怀里。
任对方如何暴虐都不松手,让对方填进了自己的神魂。
这仿佛也是为了他自身的空虚。
他努力地容纳对方。
即便充盈到了极致,也拼命地想要容纳更多。
疯狂地交.合,直到水乳.交融,污浊逐渐消解,乳白的本源灵力在灵台逐渐地满溢而出,滋养着彼此的灵脉灵根。
锁链声窸窣作响。
转眼间一夜过去。
阳光升起,慈爱地普照大地。
白光透过门窗的缝隙,丝丝缕缕地照进殿内,带来淡薄的暖意。
白衣修士仍在沉睡,靠在墙边,单手倚着,银发略显凌乱,甚至被他不小心咬在嘴边,被汗液沾粘在侧.颈,透着一种难以描述的艳色。
龙却已经醒了。
他的视线不变地注视爱人,眸里闪过很多心思,最终收拢于对爱人的珍爱。
他未曾知道神交的滋味,这一夜才知道,那竟是一种远超性.交的快.感,导致他近乎丧失理智的交缠对方的神魂。
太上瘾了。
一辈子都忘不了。
只想永远跟对方交合一起。
而对方懵懂又羞涩,如此抗拒他人的亲.密交.合,明知神魂交.合是这种事情,却主动提出了这种做法。
李长渊理智回归,比起欣悦更是心痛。
因为他总是让对方做出牺牲,却远远无法回报。
他黑眸微暗,仔细地梳理对方的银发,穿好对方被自己拉扯得不整的道袍。
良久,顾云则仿佛察觉到了动静,蓦地睁开双眼,对上了那双温柔的黑眸。
“昨天……”
顾云则声线沙哑,意识还浑噩,迫切地想问什么,却理不清昨天的记忆。
他记得他帮对方清理神魂的污浊,但实在太多了,他残破的神魂再努力也只能清理部分,不到十分之一,后来因为实在太疲累,他神识一黑,彻底断了线。
“师尊。”
重逢了这么久,李长渊第一次唤回这个称呼,仿佛找回了彼此最舒适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