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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时辰过去。
夜色褪去, 阳气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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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个时辰过去。
清风拂起黑帘,泄出一片景色。
那人身形修.长, 银发如绸, 凌乱地铺散在床上,好似垂落地面的银河。
他好不容易睁开眼睛,银色的眸子微微的颤抖,细长的银发被汗液沾粘在雪白的肌肤上、凌乱的道袍底下。
“嗯……”
足足两个时辰, 顾云则才终于拼凑好他混乱不堪的意识, 找回理智, 慢慢地想起来,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搞得如此不舒服?
他眼里浮现了对方的脸庞, 以及那双猩红的眼睛。
他被李长渊吻了将近三个时辰, 刚要……的时候, 大劫境的时间到了, 那人眸色猩红, 恋恋不舍,却也只能死死地盯着他消去身形。
他中间晕了四五次, 神志不清, 意识混乱。
多次好不容易恢复正常视野,却只会看见令他脑子发烧发烫的口口画面, 他现在只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手脚都酸麻了,根本无法动弹。
“唔……”
顾云则窝在床上勉强睁眼,喉咙都是哑的, 道体至今无法完全自愈, 体内都余留着大量的龙血还有……
“渊儿……”
他头脑混沌,未能完全回忆起来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他那句挑衅的话造成了很大后果,使那男人的克制、自我阉割一瞬崩灭,如同洪水破提,一发不可收拾。
以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他有一点记得非常清楚,那就是李长渊的口口绝对是种族天赋,三两下就能把他意识搅乱,然后只剩下要生要死的喘.息。
他也是麻了,虽然上次也吻了几个时辰,但这次跟上次明显情况不一样。
李长渊好像……用了不一样的做法。
毕竟上次本着交换的目的,而这次目的不一样。
“唔…”
顾云则试图分析。
李长渊到底是有多喜欢吻啊?
把他全身上下吻了将近三个时辰,这未免也太变态了吧。
但顾云则又知道,那绝不是单纯的吻,还有别的手段。
证据就是他现在灵根灵脉的状态,现在还一直发热,涌着一种奇怪又荡漾的感觉,无法动弹,只好继续躺平,慢慢消化。
他真的不想回忆具体发生了什么。
他只觉得还好对方因为时间问题没有真……下去,不然他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虽然点火的人是他自己。
而且点火的方式还很挑衅,对方不继续口口只能说素质太高了。
“谁会在一个时刻想口口自己的人面前做那种挑衅啊!”
苏镜子终于跳出来了:“笨蛋读者,快振作起来了!让你敢玩火,知道下场了吧?”
顾云则一听,登时恼火,千言万语压在心底,终于忍不住问:“我就想问一件事,龙的那个时间是不是很长,前面要搞很久才进入正题啊?”
苏镜子冷不丁道:“它们一次平均要几个月时间。”
卧槽!
开什么玩笑!
顾云则吓得立刻坐了起来,瞳孔剧烈颤抖,薄唇紧张得抿成了一线。
人类不可能做这么久吧?
真的不会要命吗?肯定很要命吧!
顾云则倒吸一口冷气。擦,这物种隔离的也太离谱了,我不要命啊!
那崽子犹豫半天不会是顾虑我的身体吧?
那还是要顾虑的啊!
干一把连命都要搭上啊!
拜托,这种事提前说行不行啊!
苏镜子:“那不是你自己要干吗。”
顾云则一脸惊悚,应激道:“一次几个月,会死的行不行啊。”
苏镜子:“那是人家情浓.意浓的状态,很多环节磨磨蹭蹭,其实可以十几天搞定,前提是不磨蹭的话。”
顾云则脸色又青又白,他好像还没有对跟龙口口这件事有一个基本的认知。天知道还能几个月这么久。
谁吃得消啊?真的顶得住吗?
十几天倒是还可以。
然而顾云则也不是没有头绪,因为他上次整整给李长渊…了几天,想想也知道这过程不简单,那个持.久程度真的不是开玩笑的,他当时就真的是为了儿子拼了老命,事到如今他根本不愿回想那天的事情了啊。
现在想来,也难怪未来不是在事前就是事后、甚至还有在中场休息时间的,这怕不是一年到头不是口口就是在口口的路上,根本没几天不是在口口吧!
等等,那还幸好他没撞上事中。
顾云则麻了,没想到他这还算是运气好,可是这哪里笑得出来啊,每一次都要付出惨痛代价啊。
苏镜子幸灾乐祸道:“你怕了?”
“闭嘴!”
顾云则又悲又恼,被刺激得大脑颤抖。
昨天太冲动了,睡得好好的,察觉浑身不对,隐隐感觉到是那崽子从秘境跑出来给喂龙血,还想一声不吭就走,他心火顿时冒了起来,而一问重伤不说,再问又是一个接一个的隐瞒,他脾气一上来就控制不住,极度冲动之下,连那种话都说出来了。
他的师长身份真的已经被粉碎、裂开、不复存在了。
现在想起来就是后悔!
冲动是魔鬼!
顾云则心情复杂。这就跟吵架一样,氛围激烈到了一定程度不想也会打起来,他最近又被苏镜子这变态洗脑,搞得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以至于说出那种话。
草。儿子一定觉得我变态。谈心局突然变态,草,好变态啊!
苏镜子:“你昨天不是说放弃师长身份了吗?今天又是儿子了?”
“你不懂!”
顾云则心中悲伤。
他不能否认当时的说辞有哄对方的意味在,但也确实是他百般思考下终于想明白的真心。
他们绝对不能再僵持不下,而面对李长渊的变态克制,他再也忍不住了,脑子一抽就想“暴力突破”,干一把大的,你都敢迈出一步,我为什么不敢?
于是一不小心就迈过了头,差点整个人都坏了。
而且,昨天他被吻得情迷.意乱,只想着压着声音,然而那种状态下,他却看到了一个纯洁无暇的少年。你想想看,那床上有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七八岁的孩子,我能在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面前滚床单吗?
就在这时,苏镜子奇怪道:“呃,那不是李长渊的心魔吗?”
顾云则登时斥道:“心魔也是孩子!”
苏镜子竟有点无法反驳,因为真要说的话,那只心魔的心智确实是孩子。
顾云则:“我又不是禽兽!不能在孩子面前干那种事!”
而且……他不禁垂眸。
扪心自问,那条幼龙确实一瞬激起了他关于李长渊的大量回忆。
那些曾经温存的岁月、那些埋藏在细节中的点滴……想当年他们曾亲如父子,他只待儿子如掌心上的至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其中更包括自己。
苏镜子:“中途都能父爱重燃我也是服了你,我也以为你要走先做后爱,日久生情路线。”
顾云则当时还真是这么想的,既然这关系都错综复杂到了这个地步,不如彻底颠覆了算了,反正就是一炮,当给儿子解决发.情期了,贞.洁算什么啊,不就做一次吗,万一真的跟变态镜子说的一样爽了呢。
可是谁知道龙这方面的习性那么非同寻常。
搞那么久连前戏都不到,要换作人类的话,这会已经……
哎,儿子怕是忘记有时限在身了吧。
顾云则激动过后,心情只能说五味杂陈,三观破灭,难以描述。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眼角泛着殷红。
良久无言。
既是彷徨,因为他必须承认,他心中还有一部分把对方当作孩子看。
既是欣慰,因为……他喜欢对方,希望对方开心,而不是抱着过于强烈的爱欲却只能苦苦克制。
为了后者,他可以努力去克服前者。
然而他不能否认,他确实……还遵从师徒关系的惯性,因为宠爱对方,所以只想无底线地满足对方。
这其中同时还有原来对主角的倾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