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神明的造物,但是二者之间的关系绝不是像母亲与孩子那般温情。
面对着脆弱的人类,希腊的神明难免会带着些许居高临下的疏离,他们兼具神明的仁慈与冷酷,会降下福祉,同样也会降下灾祸。
若非严重到了一定程度,人类遇到的苦难很难在他们的心底留下痕迹,很大概率像是荡过湖面的一阵风,仅仅泛起些许涟漪便了无踪迹。
因此面对赫尔墨斯带来的这个消息,在场的诸位神明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仅仅二十几人的失踪并不足以引起他们的注意。
唯有阿西娜多问了几句,并询问温澜书是否需要帮助,被温澜书婉拒了。
“暂时不需要,”温澜书摇头,看向阿西娜,“如果真出现了我解决不了的问题……想必到时候还要麻烦你。”
阿西娜爽快的答应了,随后温澜书又向赫尔墨斯询问了几句具体的细节——因为有几人是为了寻找给温澜书建造神庙的材料才去巴那塞斯山,进而失踪的,温澜书心中难免显得更为在意。
“巴那塞斯山……”
赫淮斯托斯口中喃喃,他觉得这个名字有几分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是因为实在想不起来,只说了几句便作罢。
温澜书从赫尔墨斯那儿了解了大致情况后,就直接御剑离去。
长剑在空中划过耀目的光,温澜书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完全没发现,底下的森林里有一支短小的箭矢滴溜溜的向他飞来,又因为后继无力飞到一半就直直的坠落了下去,连他的衣摆都没碰到。
森林里,丘比特见鬼似的盯着那支落下的箭矢,又抬头看看明朗的蓝天,原本饱满的自信如被戳破了的气球般瘪了下去。
“那是什么东西?”他口中喃喃,“怎么飞的这么快?”
不知道是海德拉的毒液格外棘手还是怎么样,猎人提取毒液所花的时间远比他预计的要长。
但好在最终还是成功了。
丘比特盯着猎人的一举一动,确信他没有干出任何私下截留毒液的行为后,心满意足的用毒液浸泡了十只金箭十只铅箭,将毒液用的一滴不剩。
但是丘比特心中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之前射不中就射不中吧,现在有心要去挑战怪物,箭矢上还沾了海德拉的毒液这种擦破点皮就足以致死的剧毒,要是还不能对怪物造成一点点伤害,那岂不是逆向证明了他的准头差到连怪物的皮都擦不破?
丘比特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怪物在一边嚎,阿波罗在一边笑。
阿波罗自然说不出那种相当嘲讽的话,但是他会仔细端详丘比特的箭矢,然后很理智的点评他的箭术差到根本射不准目标,建议还是老老实实的用小弓箭去散播爱情,歇了拿它杀死怪物的心。
但是这种一本正经的点评显得他更加嘲讽了。
丘比特光想想就很气。
再加上海德拉的毒液是他好不容易搞来的,为此不知道为什么还遭了哈迪斯的冷待。
付出了如此代价,更加坚定了丘比特用毒箭杀死怪物的决心。
于是这段时间他破天荒的开始练习射箭,然后第一箭就射了个空。
丘比特开始怀疑人生。
一旁的猎人无奈建议,“如果是新手的话,还是从静止的靶子开始练习比较好。”
“我不是新手。”丘比特嘟囔道,轻轻瞪了猎人一眼,然后开始老老实实的射静物。
猎人的准头其实也不怎么样,但是比丘比特好,起码能射中猎物。
猎人简单指导了几遍,丘比特练习几天后,终于勉勉强强能射中移动的大体积物体了。
“您要不要用沾了毒液的箭矢试一下,”猎人小心翼翼的建议,“沾了毒液后,箭矢的重量可能会有所改变。”
而这一点改变对于丘比特这种准头不佳的人来说极有可能是毁灭性的。
丘比特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却又心疼自己只有二十支的毒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