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还是白天, 贺闻识喊了声智能家居,窗帘自动拉起,房内顿时一片黑, 只余下床头一盏小灯,散发出点昏黄暧昧的亮光。
裴颂小腿绷得很直, 在暗黄的灯影下不断晃动着。
他紧抿起唇,扬起脖颈, 雪白蓬松的大尾巴从小腿下延伸出,似欢愉, 又似难捱地紧紧缠绕着贺闻识大腿肌肉。
“贺……”裴颂咬牙, 但刚发出一个字音, 又被男人堵回去。
贺闻识一手揉着他尾巴根,一手掐住裴颂窄腰, 贴着裴颂的耳朵开始细细密密地亲吻啃咬。
他皮肤算不上很白,接近小麦色, 灯光下,和裴颂细腻冷白的肤色一对比更是鲜明, 两种颜色很亲密地抱在一起,近乎密不可分。
到后面裴颂直接变成了小猫的样子, 任凭贺闻识怎么哄也不变回来。
“……”
“宝贝儿,”贺闻识又好气又好笑,拍拍他, “你是想让我憋死?变回来。”
裴颂整只猫拱在被褥里,只留条已经炸了毛的尾巴在外边,气极。
“不要!憋死你算了!”
……
贺闻识大学里通过老师搭线进了几家软件公司实习, 毕业后用积攒的经验白手起家,自己同几个志同道合的好友合作一起开了家游戏公司。
做出来的游戏刚一上市便爆火, 他的公司也开始声名鹊起。
快十年时间里,他产业不断扩大的同时,裴颂也稳稳当当从本科念到博士,并入职S大当了教授,进行着自己的课题研究。
两个人都有条不紊的在自己事业领域打拼,最忙的时候半个月才见一次面。
中间裴颂还来过发情期。
是的,发情期。
裴颂来得时候人都懵了。
他变成猫的十几年,从条幼猫崽渐渐长大,但即便变成了条成年猫,体型也没有大多少,贺闻识还是一拢就能拢得过来。
裴颂完全没有往性成熟这个方面想过,毕竟谁能想到他一个人变猫还能来发情期。
当时他正在书房里改自己带的研究生的论文,学生交上来的论文里一堆错误改得他火大,一边喝茶降火,一边冷着脸训斥。
视频对面的研究生被训得唯唯诺诺,不断点头认错。
改到一半,裴颂杯里的水喝完了,怕之后还要降火,便起身准备去外边再倒点,但刚一起身,却猝不及防感到一阵眩晕。
裴颂及时扶住桌角,眉微皱,发出声闷哼。
视频对面的研究生抬起头,吓住:“老,老师?”
草,不会是被他气到心脏病犯了吧。
研究生咽下口水,很惶恐。
他觉得自己要是把全校学生喜爱度排名第一的裴教授给气出好歹,自己能被学校里那群人给活撕了。
裴颂稳住身子,深呼吸一口气,知道自己情况不对,捏捏眉心。
“……没事,你论文先这样,之后再给你改。”他抬手关掉视频,然后朝外喊了声贺闻识。
声音刚发出去,裴颂就发觉嘶哑得厉害,身上的晕感也越来越重,还有股不知名的燥热由内而外地涌动出来。
发现发不出声,裴颂吸口气,直接挥手将水杯打落在地。
贺闻识正在外边沙发上办公,听见书房传来水杯碎裂的动静,皱皱眉,放下电脑立马起身往书房赶去。
“裴颂?”
而刚一打开书房门,他就顿住。
裴颂手勉强撑着桌角站立,看上去摇摇欲坠。
十年时光过去,当初穿着校服的清冷少年已经渐渐长开,成为身形修长的青年。
冷白的皮肤,发红的嘴唇,相貌愈发惹眼。
此时眼里含着濛濛水汽地看过来,清冷中带着点艳,简直勾人心魄。
“贺闻识……”他动了动嘴唇,“我好热。”
贺闻识喉结上下动了下,身体已经先于反应地接住他,手碰到裴颂后,才发觉他身上烫得厉害。
“怎么回事?”他皱起眉问。
“不知道。”裴颂手揪着他衣服布料,似乎是觉得他身上冰凉凉的很舒服,难受的一下下往上蹭着,又要去够他嘴唇,声音低喘,“突然就是很热……”
裴颂在情|事上很少主动,贺闻识刚开始还想着先给人找问题原因,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狠狠咬下裴颂嘴唇,事先声明:“你别弄到一半又跟我发脾气。”
事实证明,贺闻识事先声明的没错。
起先裴颂难受得厉害,但贺闻识觉得情况不明,怕伤着裴颂没敢太多动作,裴颂躺在床上便骂他是不是没吃饭,后来贺闻识没禁住激将,力气使重了,裴颂又开始踢他,让他出去。
“说要的是你,说不要的也是你,说快的是你,说慢的还是你。”
贺闻识单手攥住他踢过来的脚踝,气笑了。
“裴颂,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难伺候。”
裴颂知道,但他决定不改,甚至还要再踢贺闻识一脚。
好不容易等这阵怪异的情热结束后,裴颂因为太过疲惫,直接变成了小猫的样子昏睡了过去。
贺闻识没着急睡,安抚地摸摸裴颂,然后给那个胖道长打了个电话。
“发情?”听到解释后,贺闻识顿了顿。
“猫嘛,”已经凌晨,胖道长声音从手机那头传过来,他打个哈欠,“很正常。”
“这几天他会比较嗜睡而且依赖你的气味,记得别让他一个人呆着,然后保证休息就行了,困死了,先挂了。”补充完,电话那边就传来挂断的嘟嘟声。
第二天一早,裴颂还是没醒,雪白的小猫蜷成一团窝在绒毯里呼吸均匀,还残留着昨晚上的疲惫,记着胖道长的话贺闻识没敢把他一个人留家里,带着去了公司。
早上开晨会的时候,贺闻识便一边面色冷静地听着下属汇报工作,一边手放在会议桌下,一下一下摸着自家小猫的软毛。
时不时还捉弄地捏捏裴颂的粉爪子,又挠挠他下巴,再呼噜下他耳朵,没一下停歇,裴颂睡着睡着被闹烦了直接给了他一爪子。
力气不大,贺闻识手背连个爪痕都没留下。
但他都能想象到桌子底下裴颂被他惹烦了,不高兴闹脾气的样子。
贺闻识没忍住,短促笑了声出来。
正在汇报工作的员工们:“……”
贺闻识收起笑,继续摆出副沉稳的样子,转了转笔,仿佛无事发生一样道:“没什么,继续说。”
雪白的,像团棉花糖似的的小猫吸引了公司所有人的视线,结束会议后,有女下属大着胆子想过来摸一摸,但平时看上去一直非常好讲话的贺总却没同意,礼貌拒绝了。
“抱歉,”贺闻识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示意她们不要吵到猫咪睡觉。
然后眨下眼笑:“这是我的独家猫咪,不给除我以外的任何人摸。”
裴颂醒来后已经是下午。
“醒了?”他睁开眼的第一时间贺闻识就注意到了,放下手里正在处理的文件看过来。
裴颂意识还有些不太清醒,含含糊糊地喵了一声。
“裴教授好受欢迎啊,”贺闻识抱起他,摸摸他雪白的软毛,又放嘴边亲亲哄哄,然后语气发酸地说,“变人的时候有学生围着表白,变猫的时候谁都想来摸摸你,这么多人喜欢裴教授,裴教授不会看不上我了吧。”
贺闻识今年也才三十二岁,但已经很有危机感。
尤其裴颂身边围着的基本都是年轻学生,贺闻识就算再忙每天都会抽出一段时间去健身。
嗯,增加自己对裴颂的吸引力。
睡饱了,裴颂窝在他怀里舒舒服服地舒展了下四肢,四个爪爪都舒坦地张开。
贺闻识天天嘴上发酸,明明也三十几了,在外边冷起脸时也很能唬到人,却还总时不时就来卖下委屈,这些年下来裴颂耳朵都快听起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