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帝日理万机, 不是那么好见的,但白谨起码还有个县男的名头在。
那些瞧不起他的人,似乎早就忘记这一点。或者说他们心里不服气, 刻意忽视这点。
单是凭着化妆这门生意就要跟皇帝做生意打交道,白谨自然是不好意思的, 在这之前他得给自己弄出些更多的筹码才行。
穿越者最大的本领是什么?还不是改良谷种, 做出食盐提纯、锻造精钢之法。
把这些交给帝王, 也不一定就是为了皇帝,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百姓, 也为了他们自己。
在许多人眼中,白谨和左安礼已经被打上了太子党的标记, 无论怎么解释都无用, 旁人还会道他们这事此地无银三百两。
既然如此, 倒不如让太子做出更多的功绩, 让偏向他们的他上位,总比一个陌生皇子来的好。
哪怕太子的地位原本就极稳固, 但有句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能保命过好日子的事,谁又会嫌多呢。
改良谷种的事情在之前他就已经做过了, 剩下的就是提纯食盐, 锻炼精钢。
这些都是极紧要的物品, 太子可以知道这事, 但他不能插手, 否则就算皇帝是他的父亲, 也无法避免起疑心。
天家父子之情, 哪里经得住什么考验。
不过白谨也没想让自己表现得太厉害, 好处容易拿,脱身可不易。
他得表现出是自己因为诚恳,才得了世外高人或是天上仙人的指点才得来的方子,这就是天下看帝王治理不错而许下的嘉奖,是祥瑞。
必要时候,白谨也不介意用上点封建迷信的手段。
有左安礼和系统的帮助,事情进行得还是挺顺利的,至少白谨万无一失地见到了皇帝,双方都表现得很激动。
谁让白谨这段时日过得苦哇。
他现在已经有了攒积分的意识,每换一个重要的方子,积分去掉一大笔,他就一阵肉疼。
用掉的积分哪里补,当然是拼命看书了。
他现在不说博古通今,起码也是学富五车,说话时咬文嚼字也是不惧的。
但是读书又不代表喜欢书,他看书都快看吐了,如今总算能脱离苦海,他能不激动吗?
皇帝高兴则是因为他又多了两样能对抗世家的神器,盐之一物,于江南世家可是命脉。
往日他们如何讥讽他老刘家得位不正。不过是泥腿子上位,这江山迟早坐不稳,还不愿将世家女嫁与他们刘家皇室,摆出踩他们一脚就显得情高的沽名钓誉之态。
这一笔一笔皇帝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都扒拉在他的记仇小本本上,就等着有朝一日慢慢算清楚呢!
终于有了掀翻桌子,懒得跟那群世家继续扳手腕的资本,皇帝简直高兴得睡不着觉,他不高兴谁高兴?
两人简直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状态。
白谨曾经是见过皇帝的,哪怕换了个场合,对方的威仪更重,让他有点儿紧张,但也没到诚惶诚恐说不出话来的地步。
他不亢不卑的态度倒令皇帝欣赏,于是俩人刚才那一瞬间的相处竟如忘年交一般。
帝王身边伺候的内侍本该面无表情,做个装聋作哑的人,此刻也有些忍俊不禁。
好在两人也知晓他们这样是有点儿不妥,很快就从方才的状态恢复正常。
皇帝永远都是最大的戏精,泪珠婆娑和威严庄重的姿态收放自如,他面容严肃地说:“白县男,此番你立了大功,朕可许你一个要求,是加官进爵还是免死金牌,只管提便是。”
不论是良田豪宅,还是美人奴仆,或者说是滔天权势,在帝王的一句话下都触手可得!
身后的内侍都因为皇帝这句话而心跳加速,稍微畅想一下都快呼吸一窒。
再看白谨,他此刻眼神飘忽,眼睛凝于虚空,竟是在走神!
他其实是想到了前几日发生的一件事,皇帝刚说完那就话后,自然就联想到一块去了。
左安礼那天休沐,白谨也好不容易遇上得空的时间,这对未婚小夫妻就出去约会了。
奈何当日天公不作美,京城斜飞着连绵不绝的小雨,他们不得不跑到屋檐下躲雨。
主人家刚从外边回来,是一对老夫妻还有他们的女儿,他们热情地邀请二人进去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