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攸容垂眸看着他, 眼中荡起笑意,“不是梦,哀家等你归来。”
“嗯。”
梅盛雪应道。
一阵风刮起, 吹落漫天桂花。
梅盛雪眨了眨眼, 玉攸容便如梦泡影, 了无踪迹。被他接住的桂花融入漫天的落桂中, 随风飘落, 一时分不清是真有人接住过桂花,还是这桂花落得太慢。
“梅大夫!”小童惊叫声响起, 跑到桂花树下跪着将他从桂花堆往外挖, 边挖边哭,哭到一半突然停住, 带着哭腔叫了起来,“你不烧了!”退烧意味着病情好转了。
梅盛雪回过神来,看着小童惊喜又怀疑、期待又害怕地看着他的双眼,眼中平静到死寂的寒冷化去, 冰川在太阳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辉, “是, 我不会死了。”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太皇太夫说他们生死与共。
梦里, 太皇太夫说等他归来。
……
奢华的宫殿中, 玉攸容睁开了眼。
“你们的命已经连上了,梅盛雪救回来了, 南方的瘟疫也治好了。我的能量消耗过多, 已经无法干涉现实了, 这次我真的要走了,要回主系统那里补充能量。”588不等玉攸容说话, 就飞快地说了起来。
它“唰”地一声从玉攸容的手中飞起,绕着玉攸容飞了一圈又一圈,分开的书页不停地拍打着,像是两片小翅膀,只是原本色彩斑斓的书页已经变得灰白,又渐渐得透明,“宿主要好好活着,幸福快乐,拳打奸臣,脚踢天道!”
“啵!”
588彻底消失了。
玉攸容心中的谢意甚至没来得及说出口。
空气中的尘埃在阳光中飞舞,窗外的树在阳光下明艳地舒展着身躯。
良久,殿中飘落一声叹息,“好。”
“流萤。”
“主子。”流萤绕过屏风走进来。
“传旨。”
“我去?”
“你去。带着明湖和郗佩悠一起去。”
“是。”
“传旨——”玉攸容垂眸低声说道。
“奉太皇太夫旨——”流萤站在玉府前,高声道,“南方疫病已除,令左相玉瑾华同礼部尚书准备庆功宴事宜。”
“是。”玉瑾华弓腰低头抬手接旨。
待流萤走后,玉瑾华直起身,看着他们的背影,皱起了眉。
“父亲,南方的瘟疫被治好了吗?姐姐是不是很快就回来了?”玉家嫡子玉明容悄悄挪到玉瑾华身边,拉了拉母亲裙角,仰头期待地问道。
玉瑾华低头摸了摸幼子的头,“母亲不知。”
就是不知,她才忧虑。
南方并无消息传来,她手中的人对南方的情报一无所知,那攸容——不,太皇太夫是从何处来的消息?是那叶月松还是凤溪河?
“奉太皇太夫旨——”流萤站在风府前,高声道,“南方疫病已除,今自国库拨银一百万两,令吏部尚书凤溪河着人前往南方安置灾民,封赏功臣,以示圣恩。另,圣僧梅盛雪入死城,破瘟疫,救万民,特许直接归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臣接旨。”凤溪河将手高高举起,接过圣旨。
两封来自太皇太后的圣旨传到了玉府和凤府,也同时传遍了整个云州。
百姓们欢呼鼓舞,而官员们脑中则充斥着无数的疑问——消息是真的吗?消息是哪儿来的?玉家的势力大到了这个地步吗?抑或者是凤溪河,是叶月松?
凤溪河将事情安排好后,坐在院中思忖了良久,波澜不惊的眼中藏着惊涛骇浪。她没有收到南边的消息,镇北侯投靠太皇太夫不到一年,镇北侯府若是有这么大的能耐早造反成功了。那就只剩下……玉家。
郗韵贤倒台后,要提防玉瑾华了。
外戚坐大对朝廷、对将来亲政的陛下都不是一件好事。
封赏的官员到的时候正是九月末。
她们浩浩荡荡地带着封赏过来,见着叶月松脸上更是带上热情的笑意,“叶侯爷,南方瘟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