扪心自问, 他对太夫当真是晚辈对长辈的孺慕之情吗?
曾经或许是,或许不是。
不重要了。
因为现在不是。
梅盛雪放松了下来,笑着抬眸回答叶月松的质问, “不是。”
叶月松看着他眼中的笑意微怔。
她极少看到梅盛雪的笑意, 即使偶尔见到, 也总是蕴含着一丝挣扎。
这少有的几次中, 还包括了在太夫身边的两次。
这是她唯二两次见到他眉宇中挣扎痛苦之色散去, 只余温柔平静,对待太夫温柔到极点的温柔, 对待旁人平静到仿佛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圣僧。
因而她才怀疑。
而现在梅盛雪也印证了她的怀疑是真的。
但她看着梅盛雪。
他虽然笑着, 眼中却透着悲悯,与刚刚伴在太夫身边时截然不同, 像是短暂地回到了神位,随即再次坠入红尘。
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
这次他是清醒着,自己走下来的。
她明白过来,看向手中落得只剩枝干的梅花枝, 只感觉自己的心也如这梅花枝一般碎了一地。她叹了口气, “我不该点醒你的。”
好好的梅花枝都给糟蹋了。
梅盛雪不语。
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自己的心思他亦是刚刚才知, 更不知如何说给旁人听。
“不过女子可以三心四意,男子自然也可以移情别恋。”叶月松很快将自己碎了的心黏在一起, 抬眼是飞扬的笑意, “现在话已说明,圣僧可否赏光, 让在下在素心阁为你摆宴送行, 再带你去看看这云州城的风光?红鸾阁来了个新花魁, 听说男女通杀,美艳得不可方物。因皇帝驾崩, 不能声张,只有少数人收到了请柬可以观花魁初次登台,我就是其中之一。”
“我要为陛下做法事。”
叶月松脸色严肃下来,“你还打算继续瞒着太夫?你有没有想过?他如果知道你一直在欺瞒他,他……”
“我知道。”
“你不知道!”叶月松上前一步,在他耳旁压低声音,“太夫在前往罗浮寺时,应该就知道皇帝命不久矣了,所以才执意前往罗浮寺。
等到皇帝一驾崩,根据礼法,皇帝驾崩,在未留下圣旨的情况下,只能由太夫册立新帝,否则便是篡位,人人可诛之反之。
太夫背靠着玉家借着这条规定,向众位大人传了三句话,提了三个要求。
第一个要求第二个要求将皇夫废了,第三个要求是要众位大人选幼童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