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折从未经历过这等级别的消息轰炸,整个人都几乎麻到了毫无反应的级别,仿佛炮火搭配滔天的浪,一道道打在他的胸腔中央。
在这一连串的信息轰炸后,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把他的视野生生地撑开,使他那受限的三观,被打得淋漓尽致,然后又拼好、重塑。
如果像画祖那样传说中的大人物,也可以像一件物品一样被切割,那么天魔,为什么就不可以是另外一个仙祖被切割而成的碎片?
可是……那毕竟是仙祖啊。
如果连支撑这个世界的仙祖,奠定修仙体系的创世主一样的存在,都是如此虚弱无力、任人宰割的生物,那到底还有什么是绝对稳定的?
苏折深吸了一口气,道:“如果你说的话传扬出去一两句,只怕不止是画轴山,整个仙界都要迎来大乱。”
李墨花目光一亮:“所以,你相信我的话?”
苏折道:“不能说不信,也不能说信。”
为了套话,他决定把故作深沉演到底,二郎腿翘得越发闲散随意,两只手如同随意摆放的乐器一般上下拨动指尖。
“你这话真得有点耸人听闻,可有一点我不明白。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位咒祖的存在,为何几千年来,世上从无人提起过他老人家?”
李墨花只道:“无人提起他,无人记得他,只因‘咒祖’陨落之时,有仙祖大能出手,把世间万种生灵的记忆都篡改了一遍……连带着销毁了他的所有记录,连他的神象和体系都毁了个干净……”
“如今的咒仙,并非传承于咒祖体系,不过是符仙的变种,不被正统仙道承认的存在……”
苏折凝眉:“所有生灵的记忆都被篡改或重置了?”
至今为止他们所知道的一切,到底有多少算是勉强真实,有多少是被上位者完全篡改过的?
那咒祖陨落的关头,行幽是否也参与了?他的记忆也被改过么?
他陷入沉思的关头,李墨花却提醒道:“苏妖官,这情报算不算是宝贵?”
苏折想了一想,勉勉强强点了点头,结果对方又问:“既然宝贵,你可否也给我一个痛快,说说你是不是知道了关于画祖当年的一些事?”
苏折想了想,忽的公事公办道:“我知道的未必比你多,而你知道的也并未全盘托出,你是不是该更有诚意点儿?”
这诡画派的秘密他可没怎么提啊,提的全是假说论据。
李墨花眉头一皱:“这份天魔起源的情报难道还不贵重?”
苏折笑了一笑,竟然一伸手。
就把那只刚刚被拧断了的左手,拍在了李墨花的肩上。
这一拍不可谓不强悍,这一拍也不能说是不惊悚,因为它的臂膀是刚刚缝合的,上面的针口都狰狞突兀地凸显在那儿,血淋淋的口子确确实实、突突兀兀地吓了李墨花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