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紫晏的梦中做这些亲密之事,是大大地不妥,可行幽难得示出脆弱,苏折心中也多了一些宽悯与慰藉之情。
不妥便不妥罢,可遇上一个能把身家性命的秘密都透给你的上位者,一份真心都让他捧到了跟前,难道还能让苏折生生地推开?
再如何谨小慎微、提防难信,这份高不可攀的堤坝,终究给这日复一日的柔软磋磨,给磨出了缝隙、磋出了裂口。
自从那次梦中交欢之后,他似乎再也推拒不了更多了。
似乎他在改变行幽的同时,也在被行幽一步步地改变。
于是相亲相摩,相拥相触,也变成了不那么越矩和反常的事儿,比如行幽那双不老实的手,一次次地攻城略地,一寸寸地深剥浅开,苏折当然都知道,可是却没有反抗的意思。
即便是小小的退让反抗,也只是增加这场博弈的趣味,让行幽更加兴奋和投入罢了。
也幸好,紫晏如今并不是清醒的状态,即便在梦中看到,大概也只会如发烧烧迷糊的人一样,把这种交欢与亲密,当做怪异梦境的一部分吧?
“劈咔”一声!
苏折忽的身上一震,从行幽的怀抱中侧目看去,眼见那漂浮于半空的十几道巨大星辰土石,其中一镶嵌有眼珠子的土块儿,忽然显现出了几道狰狞而又可怖的裂缝。
裂缝?
等等,紫晏的眼珠子,裂开了?
这种突兀而奇怪的变化,使苏折大感不妙,赶紧把还在浅笑回味的行幽推开几分,指着那裂开的石块儿,问:“这是怎么回事?方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行幽像得了天大的逞似的笑了一笑,道:“是他自己不能容人,看了别人欢好,自己就心如针扎、眼如刀劈,这样小气的星仙,裂一裂也无妨的。”
人家都物理意义上地裂开了!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苏折忽然醒悟过来:“等等,紫晏是有清醒意识的?”
那刚才他们的种种欢好亲密,甚至包括行幽的真实身份,还有杀李墨花的对话,岂不都被这家伙听了去!?
行幽却是伸了个懒腰,毫不在乎道:“他如今的器官都被自己分割开,镶嵌了眼珠子的那道石块儿裂开了,镶嵌有耳朵的那道石块儿却还安好,说明他只有视觉,没有听觉,只看得到我们在做什么,却不能晓得我们说了什么。”
“你若是还担心的话,等他醒了,自己去问便是了。”
苏折心中急恼,竟大胆到把一拳锤在他的肩头:“你是故意叫他看到的!”
亏他还以为对方是一时脆弱情动、难以自抑,怎么竟然还存着这样刁钻可恶的心思!
他这一拳可谓是力道十足,却对行幽毫无用处,只是叫他身上震了一震,如同被一只猫咪挠过的大象晃了晃耳朵似的,苏折冷瞪他一下,正欲收回手,却被行幽一把捉住了手腕,他挣不过,也只能气急,对方竟还是笑的。
“这是十年来你第一次气得主动打我,你能这样大胆放肆,是不是已经把我当成道侣了?”
苏折一怔,一时间忘了烦恼。
可他听到那星辰土的持续震裂之声,又记起了方才的气急。
“我难得一次主动,你却只把这主动当做炫耀的资本,把我当作去气紫晏的道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