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细心谨慎的在他脸上走刀,轻声回:“没说,不过听说现在许多文人墨客,贩夫走卒,山野农夫的好汉都结伴往边塞去。”
吴施中:“嗯?”
妇人看了季子漠一眼,把起因将于吴施中。
吴施中懊悔道:“我怎么就没想起这个,我在皇城折腾个什么劲,就应当和季兄一样,赶赴边塞,与大笙哥儿站在一起。”
大笙哥儿,大笙哥儿,这四字念来就有荡气回肠之意。
妇人手一抖,吴施中脸上疼了下,至血后,妇人收了刀,心里想着,回去就去找公爹,就让夫君在牢里待着吧!万万不能放他出来森*晚*整*理了。
两人小声说着话,靠在墙上闭着眼的季子漠耳力好,听了个完全。
听到妇人说旁人追随他赶赴边塞,眉头不由的皱起。
季子漠是真心想去边塞,并非装模作样,一路上并无对外宣扬,怎么现在就宣扬的全国皆知了?
这时再想不透,就有些蠢了,他不知不觉间成了旁人的棋子,边塞的太子用他号召人心。
皇上太子父子俩斗法,你来我往的,一方强时另一方必然弱,这是太子动不了,皇上要拿他开刀。
季子漠在牢房被关了三天,有吴施中在,日子过的还行,连床都有了,他和赵傻子一人一张。
只一点,时不时传来用刑的惨叫声,特别是午夜来一声,恐怖吓人。
第三日晚,乌云黑压压的逼近,豆大的雨滴砸在伞上噼里啪啦的作响。
把季子漠从安宁县绑来的人再次出现,什么都未说,只扔给季子漠一把黑伞,让他跟着走。
季子漠撑着伞,四周的人呈包围状态,玄色锦衣上绣着扬着利爪的苍鹰。
走大街,过宫门,一路疾行。
深夜的皇宫格外肃穆,乌压压的黑暗笼罩着,可怖的厉害。
只是说来奇怪,季子漠并没什么害怕的心思。
朝仁宫文华殿,一太监垂首立在一旁,待季子漠走近他便轻推开殿门。
“季子漠。”
季子漠走过门槛时,他轻声吐出他的名字,如无骨黏滑的毒蛇吐着信子,让人脊背发凉。
季子漠猛的转头看去,对上一个阴森嗜血,双目仇恨的笑脸。
麻尤虎。
来的一路,季子漠把结果想了许多种,想着最多不过就是丢了命。
现在这个当口,出了个麻尤虎的意外,季子漠有种汗毛竖起的窒息感。
“快进去吧!皇上等着呢!咱们来日方长。”麻尤虎收回阴森的笑意,又垂首立在一旁。
殿门大开,犹如吃人的深渊,静悄悄的大殿里,两侧只点了九层高的青铜孔雀烛台,一对麒麟烛台与蛟龙烛台皆暗着。
烛台上的火光随之晃动,印记落在四周与地上方砖上,忽明忽暗的更添诡异气氛。
季子漠刚踏进来,呼吸就猛的一窒。
殿中央坐着一个身穿宽大白衣的老人,长发披散轻触地面,他佝偻着身子,仰着头瞧头顶的藻井。
深更半夜,孤零零的大殿配上诡异的灯光,有些渗人,想到这个渗人的人是皇上,就更渗人了。
季子漠随着朝上看了眼,大殿之顶精致华美无可言说,雕刻与色彩搭配堪称美轮美奂,高不可望的圆顶上十七条金龙腾飞,只是那圆一圈一圈的往下,反而像是铜铁铸成的梵钟。
季子漠视线一点点往下,后背逐渐冒出冷汗,散发皇帝坐的位置,正巧在正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