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漠:......这事他怎么看重要吗?
不耐烦再应付他,季子漠直接转头问:“兄弟,你就直接说,你是来劝我当官的,还是劝我不要当官的?”
许是第一次遇见把话说的如此明白的人,隔壁床位好半天没说话。
“你若是有当官之意,我或许可以帮忙。”
季子漠:“然后呢?需要我做什么?”
“无需你做什么。”
天上掉馅饼的事,季子漠稍想片刻也就想了个明白,应杜甫的两句诗,自己彻底出了名,若是进了官场,就是一个吉祥物的存在,热血学子的精神领袖。
季子漠把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多谢好意,无当官之意。”
自那晚之后,隔壁床铺便空了出来,那个问季子漠要不要当官的人,悄无声息的走了,一同走的,还有另外几人。
季子漠回想那几人,不由的暗暗心惊,那几日混在人群中这些日子,他居然完全没看出来不同,这伪装手段,厉害。
伐木苦,放排苦不说还要人命,季子漠跟着走了两趟,被突来的浪打过,触碰过暗礁,连个放排了四五年的老手都丧了命,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活了下来。
季子漠倒不是活够了想死,说找点事做也不准确,就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
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死里逃生后觉得还挺刺激。
第二次放排遇到漩涡激流,一个人掉落水中躲闪不急,被木排削掉了脑袋,季子漠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回去后把三十两银子还给杭大,说不干了。
季子漠找到满身干劲的赵傻子,问他是跟自己走还是留下。
赵傻子恋恋不舍的把银子还给杭大,说跟大哥走。
杭大似是早有预料,背着手问:“离开后打算去何处?”
季子漠:“边塞参军。”
杭大身躯一震,不敢相信的抬头看他。
自来到这里,季子漠就未笑过,此刻他背对着光站着,发丝金黄,淡笑道:“我虽然武力值也不行,但应当会比一般哥儿好些,被浪打死,还不如去和他们一同御敌。”
夜里失眠整夜,季子漠又在思考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时,脑中突然出现那句经典的台词:给个机会,我想做个好人。
之后季子漠就起了个荒唐的念头,既然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那就做一个大众认为的好人,做一个君子应当做的事。
杭大诧异与季子漠的决定,把六十两银子尽数还给季子漠,又送了他们两匹马和一些干粮。
季子漠抱拳一谢。
众人只知道季子漠和傻子把钱还给了杭大,不知杭大又给了他们,见俩人牵马下山,一个个的说着季子漠也是傻的,再熬熬就熬过去了,怎现在不干了。
“大哥,我们去哪里?”
“叔,你别叫我大哥。”
“好的,大哥。”
季子漠:......累了。
季子漠原是想送赵傻子回杏花村,经过一番言语拉扯后,季子漠败下阵来,无奈只能带着不怕死,想要广厦千万间的赵傻子一同上路。
越往边塞走,越能看到凄苦之色,明明是春意盎然的季节,所见之人大多都是面目死灰。
又要交税,无助的爹把花一样的女儿往青楼送,父女挣扎引起一片热闹,不过片刻便又安静了下来。
结伴的学子风尘仆仆而来,踏进客栈要吃食。
客栈的掌柜接过伙计手中的上菜承盘,上菜后,笑着打听道:“敢问几位从何而来?咱这安宁县又偏又穷,不知怎的,近日来了许多儒雅的学子少爷们。”
落座的四人,其中一个先大口的喝了碗水,解了渴,开口解释道:“我们都要去边塞御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