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星一口气将心里话全部吐露出来,即刻他认命地闭上眼睛,虔诚的模样像极了对命运低头的祷告者,而编辑则是负责审判一切的判官。

生死就在一瞬间......

不曾想,江亭远同样是位不按套路出牌的吃瓜群众,事实证明瓜是吃不够的:“你知道杀害房东女友的凶手是谁吗?”

“欸?”

被提问的周星星一脸懵逼地瞪大眼睛。

我裤子都脱了,你还纠结房东的八卦,现在的社畜精神状态真得正常吗?

“竟然还能输出!”弥天躲在小白房里,吃瓜撑得肚子鼓鼓,但他还是贪心地想要更多:“有他在,真是太方便了......有问必答的瓜田,这谁能不喜欢?”

踩一捧一,小少爷俨然忘记了当初自己对小卖铺的喜爱。

对于如何处置周星星,江亭远或许不会取他小命,但同样不会轻易放过他。

游戏里奸诈的玩家等同于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主义。

“所以趁着他还能说话,我们再榨榨。”

用最平缓的语调说出最无情的话语,江亭远边跟弥天唠嗑,边伸手关掉切割机运行的开关......

一位合格的资本家是懂得软硬皆施,先给一棒槌再给个甜枣。

江亭远松弛有度地操控着这位可利用资源,当完整的流程走完,永动机牌周星星成功诞生——

不出所料,在眼睁睁目睹编辑的态度有所软化,周星星老实巴交地继续交代:“我不知道是谁扔的花盆,但是当时的现场遗留着不少泥土和花盆碎片,这些明显都是从高处的阳台掉下来的。”

“据第一目击者宣称,脑袋被凶手藏在花盆里,女人先是被高空坠落的花盆精准砸中,之后落地的花盆碎裂,泥土散落,一颗脑袋从裂开的瓷片里咕咚咕咚滚出。”

很奇怪!

江亭远提问:“花盆里只有泥土,没有植物吗?”

“没有!”周星星不假思索地加入探讨:“这也是特别奇怪的点,谁家藏脑袋藏花盆里,还不知道塞点绿植伪装一下,这么浅的土哪里遮掩得住腐烂的气味。”

花盆、脑袋、阳台......

将三个关键词串联,江亭远思忖,如此具有指向性的线索,为什么警察会无法锁定目标呢?

他眉头一皱,周星星双手一摊:“我知道你在纠结什么,警察之所以无功而返,那是因为整栋出租楼每家每户的阳台上都养了几盆绿植,光靠花盆锁定凶手,完全不现实!”

“一家养植物可能是爱好使然,家家户户都养是有什么说法?”江亭远观察到按照出租屋的房型,客厅和阳台应该是相连的,位置正好就在沙发的正前方。

问题一个接一个,疑点很大,无法轻易跳过。

“碎掉的瓷片可以用于做痕迹比对,难道每户人家的花盆还能长得一模一样?”

说来奇怪,编辑家的采光全都被厚重的窗帘遮挡,阳台出入口被遮得密不透风,别说观察了,就连一丝光线都别想偷溜进这间屋子。

从采光来看,编辑皮肤惨白,酷似吸血鬼的设定果真不是无凭无据。

常年不晒太阳的工作狂,身体虚弱在所难免。

“整栋出租楼阳台上的花盆还真得都是同一个人送的,但我不记得到底是谁?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送的?”周星星难忍地抓挠着头发,神情纠结的他陷入了回忆。

半晌儿,他又主动提及:“说起来,你家的阳台,我记得就摆着很多,绿绿的一片。”

“要知道......这种东西需要经常照顾,一不小心忘记了,但凡是有点娇气的品种立马就会枯萎......全楼真得都有,但具体是谁真不记得了,反正就算是最邋遢的厨师,阳台上都摆着好些坛坛罐罐。”

摇头晃脑的周星星接着感叹:“哎呀!自从房东女友死掉,我已经很久没干潜入别人出租屋偷窥的勾当了。”

“你们这边三天两头杀人,那边隔天发了疯似的拎着电锯到处乱撞,真得怪瘆人的!”他话里话外说得含糊:“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真不好说......”

跟车轱辘一样到处捣腾的话题,显然是继续不下去了。

小白房里的弥天梗着脖颈,着急忙慌地催促着江亭远:“快帮我问问!”

见周星星一脸为难,江亭远见缝插针帮小家伙儿问了一嘴:“既然在这行干了这么长时间,照理来说偷窥你是专业的,这回怎么就如此轻易地被抓获了?”

弥天还在好奇周星星的业务能力为什么时好时坏的。

没想到此问题一出,直接让周星星破防了:“你你你......你以为我为什么独独在你家里会中招。”

生气到直接给编辑甩脸色的他愤愤不平地抱怨道:“你装修就装修,好好的封什么阳台呀!”

面色难看的周星星直视着江亭远,作为逃跑失败的典型案例,他这回完全败在准备工作不充分。

一般而言周星星进门靠钥匙,出门靠阳台,两手准备避免抓包!

毕竟搞职业偷窥的变态,哪里只会有一条正大光明的逃跑路线,大门属于下下策,正常来说他都是走阳台的,但可能是最近楼里的风水真得不行,他哪里想得到......

短短几天不见,编辑杀人藏尸,忙着搞装修的同时还把自家阳台给封上了。

这把人忙活的,又是当社畜加班,又是熬夜布置陷阱、装修浴室、费心藏尸......这工作量,你不猝死,谁猝死!

如此这般的时间管理大师,还被他不幸碰上了。

周星星气鼓鼓地自个生闷气,频道里弥天正在跟江亭远热火朝天地插科打诨:“原来他真得有第二条逃生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