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楚泽鹤的人不是他对手,察觉不到楚泽鹤的人未被惊动。这自然是因为楚泽鹤不想把事情闹大。他看这皇宫中的阵仗,心想莫非太子也是如此?
若当真如此,太子倒是有些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骨气。
皇家影卫不拦楚泽鹤,楚泽鹤也不走其他地方,于是怀着难以言喻的默契,楚泽鹤和太子在凉亭中相遇。
太子正在喝茶,茶桌两边坐着沈青澜和穆易。四人小桌,只缺一个楚泽鹤。
楚泽鹤挑挑眉,与太子面对而坐。
太子放下茶杯,对楚泽鹤温柔一笑,问候道:“楚少教主。”
楚泽鹤袖手,“太子殿下。”
两人对视,楚泽鹤面无表情,太子一如既往笑得温润。
自楚泽鹤坐下,沈青澜和穆易都担心的打量他,听太子说完,沈青澜道:“泽鹤兄。”穆易喊:“主上。”
两人都知那道冲天紫光,对楚泽鹤如今武学有一丝猜测,故而有些紧张。
楚泽鹤则看了看两人气色,他们倒没受伤,也不像被欺负了。看来太子当真只是想以这些人来胁迫楚泽鹤,而非为难他们。
楚泽鹤淡淡点头,移开凤眸看了一眼四人面前的茶炉,道:“雨后龙井,好茶。”
太子回:“今日一幕,足以入史册,自然要好茶。若楚少教主与孤合作,这霸主榜魁首,再坐百年,又有何妨?”
楚泽鹤疑惑的看了一圈,颇为好笑:“史册?如何便能载入史册了?”
还不等太子说出他的鸿图大计,楚泽鹤就说:“太子殿下终究是太子殿下,不是皇帝。本座终究是冥教少教主,不是教主。沈青澜并非朝廷第一、穆意不过有几分小聪明。怎么看,我们四人都是平头百姓,对坐喝茶,也能载入史册?究竟何人会如此无聊翻这史书?”
太子听罢,笑了起来,“楚少教主当真不似常人,竟有如此开阔眼界……的确,纵观古今,我等不过沧海一粟。可孤毕竟是一国太子,这国毕竟是统领四海的国,这国内毕竟生活着数以万计的民。人往高处走,楚少教主,既然我们活着,就要向上看。”
楚泽鹤支着下巴问:“太子殿下的意思是,纵使明白所作之事毫无意义,也要坚信它在将来某一天会发挥作用,所以不断图谋?”
“与冥教再联手,又怎么能算毫无意义?”
“太子殿下不如直说是想借冥教之手登上皇位,何须扯什么千古留名。”
“是了是了。”太子脾气好得很,被楚泽鹤反驳也不生气,笑着点头应下了,“楚少教主说的对。”
太子和楚泽鹤谈理想,楚泽鹤和他谈现实,摆明了是不吃他画的饼,也不管那些虚头八脑的千秋万代。太子想借如今冥教之威,自然得给当下的好处。
太子也明白楚泽鹤的意思,列了几条真真切切用得上的,比如修路、通商、减税,给了冥教十成十的利益。
这是利诱。
“除此之外,冥教与朝廷重结旧好,昨晚打斗,自然只能算日常切磋。在下留冥教友人疗伤,不日便让下属亲自将人送归冥教。”
这是威逼。
太子手里除了社稷根本外,还捏着楚泽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