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

楚泽鹤搂着楚执躺在榻上,悠然道。

雨声潺潺。

这几日都是春雨,外面空气泛着凉意。因为天气不适合出游,楚泽鹤就和楚执两人窝在小楼内,叱龙香袅袅浮动,房内温暖静谧,楚泽鹤有点昏昏欲睡。

楚执头枕在他肚子上,看看周围,又趁楚泽鹤不注意的时候认真盯他。发觉楚泽鹤困了,就悄悄去扯塌边放着的绸被,给楚泽鹤盖上。

楚泽鹤倒是心大,单独和楚执呆在一起时身心放松,休息得极好。楚执则不太习惯常睡,用影卫特有的调息方式,一晚上就能充满电量,续航三天不在话下。

于是两人窝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时,楚泽鹤睡着了。

什么靳子夜与太子的争权夺利、什么姚雪死亡的真相、什么冥教与朝廷的互利互惠,都在这缠缠绵绵的雨声中越飘越远,消散在早春的清寒中,藏在梦境之后。只有塌边温暖的楚执相距最近,也触感最强。

楚泽鹤听雨而眠,一觉无梦。

醒后,他睁开迷蒙凤眸,发觉房中静悄悄的,没有人在。雨声已歇,楚泽鹤听到院中有呼啸声,遂披衣起身,推开房门。

院中雨过,微凉,楚执正在舞新刃。

满园刀光。

突然,成片白芒中飞出一枚尖锐的刀片。

只见那刀片在空中呼啸着飞了个弧线,像穿梭雨中的黑背燕上下翻飞后,又稳稳落回楚执手中的刀柄上。

楚执手腕一翻,刀间机关卡扣清脆一击,又将刀片嵌好。

——这就是新刃的机关之一,燕飞回。

楚执收刀,扭头看见倚在门边的楚泽鹤。

在楚执眼中,楚泽鹤虽然姿势悠闲,着里衣披外袍,青丝披散,却仍旧风华绝代,似鹤骨天成,姿容无双。

他不敢细看,像是再多的打量便会惊动这般天人之姿,只马上垂头,道:“主上。”

楚泽鹤轻轻将头靠在门边,问:“在练刀?”

楚执答:“是,属下惊动主上?”

“没有。”楚泽鹤看了看天,“也该起了。我与莫穷阴约了戌时见面。”

“属下与主上一道。”

“不必,或许会下雨,天气不好,你留下便是。”

最近的雨时有时无,时大时小,的确不适合出门。莫穷阴与楚泽鹤都身负绝世武功,能踏雨拨云,但若要再带个楚执,反而会拖慢速度。

楚泽鹤倒是不介意,但就是担心楚执被雨打湿了,身体或许会不舒服。

楚执知道自己无能,心中难过,此时才意识到穆意同自己说“天赋不讲道理”是什么意思,也就没有坚持。

他跟着楚泽鹤许久,对楚泽鹤的武功有更直观的感受,知道主上天下第一,没了自己,恐怕也无甚危险。

更何况自从重生之后,楚泽鹤大部分时间都被工作占满,毕竟冥教家大业大,势力牵扯广泛,许多消息与决策都得经他之手办理。只是在楚执面前他不谈工作,总是一派游刃有余的样子,大部分时间都悠哉游哉的向对方讨吃的,闲暇得不行,给楚执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当然,楚泽鹤在的时候,这美好幻境倒是极适合两人感情升温。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一旦遇到紧急情况,楚执能做的极少。

比如楚泽鹤此次一去,失踪了。

说回当时,楚执为楚泽鹤穿好衣服,两人告别。楚泽鹤觉得自己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于是让楚执煮些绿豆粥温着。

楚执答应了,先去厨房洗米泡了点绿豆。

跟着楚泽鹤这么久,他对准备吃食早已轻车熟路。楚泽鹤也不为难他做什么山珍海味,只是要求最简单的食物。楚执学的不慢,现在能很快就处理好食材。

他心里估算时间,做完了准备后,执起双手刃去院中继续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