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抬手擦掉脸上的泪痕,看了一眼放在玄关的背包,指着那个背包寒声问:“自我感动?宋景宁,这就是你的免责声明吗?”
屋子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午后的日光铺展延伸,却好像也能感受到那份沉重和窒息,在两人脚边戛然而止,阴影将他们当头罩住,冷得像一同沉入冰冷的河。
宋景宁情绪太激动同时又太压抑,很突然地心脏绞痛,他咬着下嘴唇拼命忍着,面色平静地垂着眼睫,没有动,也没力气动。
宋景宁那个看似对一切都不以为意的样子渐渐激起了秦悦怒气,他自嘲的笑笑,反问道:“阿宁,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所付出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不过是一厢情愿?以后我的生活上、事业上有什么变动损失,可别算到你宋景宁头上来,你概不负责,是这个意思吗?”
宋景宁依然没有说话,他微微发抖地攥着拳头,指尖都抠进了手心里,他好久没有过这么严重的胸痛和心慌了。
秦悦轻声斥责道:“宋景宁,你既胆小又懦弱。”
宋景宁闻言抬头看着秦悦,很突然地笑了一下,文雅精致的眉眼舒展开来,好像久违的释然,既不怜悯秦悦,更不怜悯自己。
看到他笑,秦悦的眼底又不由自主地泛了泪,三年来独自承受的生离死别和刻骨悲伤,让他英俊桀骜的脸上带着足以让任何人动容的委屈和心碎。
但秦悦吸了口气,下意识地微微抬起下颌,不肯服输一样硬生生没让眼泪掉下来,较劲似的笃定道:“宋景宁,你就是懦弱,懦弱到连一个人对你真心诚意的爱都不敢理直气壮地接受。”
宋景宁眼底水光闪动,他低下了头,并没有要解释的打算。
紧接着秦悦神情肃然地提高音量:“我不就是退出一个案子吗?我做错什么了?难道我不能做出自己的选择吗?你不在的那三年我确实是一个人走过来的,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三年我跟着你……
秦悦连喘息都发着抖,他顿了顿,声音嘶哑地说:“跟着你‘死’了多少次了?你不记得,你不关心不过问也就罢了,我难道都不能为自己三年的抑郁痛苦画一个句号吗?宋景宁,你又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一颗眼泪顺着宋景宁苍白的脸颊猝然落下,就砸在秦悦的心上。灼烧,起火,却也将他所有的顾忌焚烧殆尽。
秦悦后退一步,疲惫地靠在岛台边缘,轻声问:“你又在怕什么呢?阿宁,我想,只要不顾一切地宠着你,护着你,就算是块冰也捂化了。你刚才的哪一句话不是刀子似的专门往我心口里最疼的地方扎。”
宋景宁好像不知道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他脸色苍白表情淡漠,别过头,想走。
秦悦一把将他拉回自己身前,紧攥着他的手腕。他下了力气,他也知道自己下了力气,他知道宋景宁会疼,但他此刻就是要宋景宁疼,像自己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