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晔, 起床了。”
夏归晔睁开眼,看见了站在床边的靳明安。
“……几点了?”
昨天晚上他们是在一张床上睡的。
倒不是热切的想要做些什么,因为这间公寓只有一个卧室, 一张床。
客厅里倒是有沙发,但一米八几的个子缩在沙发上总归是不太舒服。而且,都是男人,其实也没有太在意这些, 更不用说他们已经变成了“爱人”关系。
“七点还差十分。不知道你今天上午有没有课,所以就叫的早了一点。”
靳明安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身后的小立柜上将一个塑料脸盆拿了过来, 放在靠近夏归晔那侧的床头柜上。
起初夏归晔还不知道靳明安这是想要做什么, 直到他看见了脸盆里的牙刷牙杯。
牙杯里已经接了大约八分满的水, 牙刷上挤好了豌豆粒大小的牙膏, 凑近了还能闻到薄荷的味道。
“……你不是吧。”
夏归晔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小的时候,当然也有过被人服侍着洗漱的经历。那时候末代王朝还没有灭亡, 大户人家里常见些丫鬟小厮, 还不曾有人说什么人权, 讲什么平等。
但说实话, 那也只是很小的时候才有的。稍微长大些, 自然就懂得自己洗漱, 不再叫人端着脸盆送床前来了。
哪里想到,都这么大了, 居然还能看到这只在幼年见过的一幕,实在让夏归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初春时节, 总还有些去岁冬日的冷气没有散去。再加上这具身体常年体虚, 很是畏寒。
夏归晔从被窝里出来的时候, 一下子感觉到了一阵透骨的凉意。
“早饭已经做好了, 一会儿端过来……先洗漱吧?”
“真的不需要,明安。”夏归晔穿上拖鞋,站起身,从靳明安手中接过了放着牙刷牙杯的脸盆,“我去卫生间。”
“归晔,衣服——至少外套先套一下吧?”
见夏归晔真的就这样走了,靳明安赶紧打开衣柜,随便扯了一件厚外套出来,追上去给夏归晔披在了肩上。
“早上还有些冷,归晔你多穿些。”
夏归晔抬起空着的左手拢了拢外套的领子,就这样披着外套走进了卫生间。
等夏归晔出来的时候,初醒时的睡眼惺忪已经不见了,外套也好好的穿在了身上。不过,似乎是因为席归晔这具身体比较纤细瘦弱的缘故,靳明安的这件夹克,夏归晔穿在身上显得大了许多。
刚一出来,就看到了等在卫生间门外的靳明安。像一只守着主人的大狗一样。
“早饭已经放在桌上了,我试着做了你喜欢的糖油煎,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洗了,已经晾出去了,等晚上回来应该就干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夏归晔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突然觉得,明安你这样好像一个贤惠的小媳妇。”
靳明安猝不及防从夏大少口中听到了一句调笑的话,不由乐了:“这样贤惠的小媳妇,够进夏家的门吗?”
夏归晔走到餐桌前坐下:“想当夏太太?”
餐桌上,几团焦色的糖油煎摆在白瓷盘中,左边搁着一把三齿的木柄钢叉,右边架着一双竹木筷。稍远一点的位置还放了一个玻璃杯,看颜色应该是装着豆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