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草地上吃下午茶的时候,傅静思总算明白,罗莎蒙德为什么要叫他下来了。
大概还是他们糟糕的母子关系。
尤加利一直看着傅静思,瓦莉娅也能看见他睁着眼睛的模样。
看心爱的小儿子看够了,瓦莉娅便去看傅静思。
这才看见,傅静思的后颈上似乎有一个抓痕。
为什么是傅静思的后颈上有抓痕?
傅静思用另一个称谓叫他。
罗莎蒙德点点头。
于是,傅静思先是亲吻了他一下,然后把罗莎蒙德从自己身上抱下来,抱到另一座单人沙发上。
他自己则回到座位坐下。
坐下后,再抬起头,眨眼的时间,对面沙发上金发蓝眼的漂亮少年,重新变回了三十六岁的、金发碧眼的大美人。
香氛蜡烛恰在此时燃尽。
傅静思起身,打开虽有室内灯,然后走到窗边,拉起百叶帘,又关上窗户。
他转身,静静看着罗莎蒙德。
罗莎蒙德问他:“干嘛这样看着我?”
在他眼中,已经没有傅静思了。
不是二十六岁的傅静思,也不是十八岁的唐璜。
是艾尔文·弗里德里西立在窗边,眼神温和地看着他。
刚刚,他们似乎聊了很多,但应该只是一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因为这会儿,罗莎蒙德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我们刚刚聊了什么?”罗莎蒙德又问,“总感觉眩晕了一下——我没有说一些很失礼的话吧?”
无论如何,罗莎蒙德都不愿意伤害这个爱慕他、救过他、又因为他坐牢的人。
他们是儿时的玩伴,暧昧过,也曾经亲密无间。
十年的光阴太漫长了,罗莎蒙德变成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人,他不希望艾尔文·弗里德里西还停留在记忆里,因为过去的事情耽误一生。
“聊了聊彼此的生活。”傅静思说,“你告诉我,你有了伴侣,而我选择祝福你。”
闻言,罗莎蒙德的眼神也温和了很多。
自己已经把和傅静思的事告诉艾尔文·弗里德里西了吗?而他竟然祝福了我。
或许,我真的不应该那么在意以前的事,或者他比我更早走出来。
“艾尔文,我……”
“不用多说,罗塞尔,我知道,当年的事情你真的非常不好过,我也听闻了尤加利还在沉睡的事情,但你要知道,错不在你,没人能预料意外的来临。”
“……”
“所以,这次的见面,我只是想再劝一劝你,不要再苛责自己了,你难道不觉得吗?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自我封闭。”
罗莎蒙德沉默了半晌。
就在傅静思以为,这一个阶段的疏导,并没有起到刚刚那样好的效果时,罗莎蒙德站起来。
他神色镇重地说道:“好,我会试着敞开心扉,和我的伴侣以及母亲聊一聊,我还想和尤加利也聊聊,虽然他不一定能听见——如果你都能走出来的话,为什么我不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