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第二次来找自己的时候,郁夏并没有发现有哪里不对。
站在面前的高大男人脸上缠了很多的白色绷带,像极了虚构中的绷带怪人,在大夏天里穿着长衣长裤,连裸露在外的手指都缠满了绷带。
“出了车祸,受了点伤,我又不想住院休养,估计要好几个月才能好了。”连声带都变得有些嘶哑晦涩,像是窗外电线杆上落脚的乌鸦。
郁夏尽管有些害怕,纤长浓密的眼睫毛扑扇扑扇的,但还是十分善解人意的:“你等我一下。”
说着眼前的门就被毫不留情的关上。
季朝煜垂下眼眸,微微捏紧了指骨,果然还是不行吗。
他或许不应该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来确认夏夏的安危。
他知道他的外表长得吓人,他的夏夏会被吓到也是理所当然,或许下次应该在脸上戴一个面具会更好些?
可惜却不等他多想,眼前的门“咔嗒”的一声再次被打开,一束鲜花递到了他的面前。
郁夏从花园里摘了几支长得最好看的鲜花把它们扎在了一起,上面都还有晶莹剔透的露水,看上去娇艳欲滴。
“毕竟要是住院了的话,如果没有人去探望,是一件很令人伤心的事吧。”
郁夏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精致软白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上去明媚如初的。
“你可以一直住在家里疗养,对了,你的身体现在应该还不能碰水吧?我会时不时过去看你的。”
季朝煜一瞬间感觉沉寂已久的胸腔里面好像重新跳动了一下,他表情先是凝固了两秒,接着脸上缓缓绽放出了一个充满喜悦的笑容,瞳孔也微微放大,这使他的神情诡异且亢奋。
他接过了那束鲜花,双手不自觉的微微有些颤抖。
“好。”
“我想我会非常乐意。”
季朝煜唇角微微扬起了一点弧度,刚才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的夏夏还是在意他的,只有他的夏夏对他最好。
季朝煜这边上午刚走,下午谢庭兰就过来了,还给他提前打了电话。
夏日白天的时间总是更长。太阳还悬挂在半空中,天上的云霞是蓝金色的,地平线被层层叠叠的高楼覆盖,起伏的建筑遮蔽了太阳,落下一小片阴影。
但是良好的视野光线并没有被掩盖,还有一些跳动的光辉映照在建筑物的玻璃上,乍一看上去,那些玻璃墙像是倒映着日光的海面。
在这片寸土寸金的土地上,他的别墅小花园玻璃花房里,郁夏吃着店里特别定制的小蛋糕,有一点点惴惴不安的并拢着透粉的膝盖,悄悄瞄着谢庭兰脸上的神情。
“最近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吗?”
坏了呀,谢庭兰特地找上门来,不会是发现了他帮季朝煜隐瞒的事情吧。
谢庭兰神色寡淡的放下了咖啡杯,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他洇红嘴角边沾染上的白色奶油,喉结微微滚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