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听“咔哒”一声,牢房的门被从外打开了。
四下里鸦雀无声,只有司予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皱起眉问:“你把任泽序怎么了?”
贺寻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盯着秦夺手里的笔记本,又重复了一遍:“说话啊,你们在干什么?”
在病毒世界里和重要NPC硬碰硬,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何况因为白天枯黑看守的某句话,司予此刻还不能确定自己手里的这张“手/枪牌”,是否真的可以肆无忌惮地伤人。
权衡两秒后,他叹息一声,率先做出了让步:“我们在找那把消失的‘汤勺’,在此期间无意翻看了你的笔记本,抱歉。”
“无意?”贺寻杉将目光从笔记本上移到了他的脸上,面无表情地问,“如果你们真的是无意的,又何必专门让任泽序提前把我调走呢?”
“调走你确实是有意的,因为我们怀疑那把汤勺就在你的牢房。”司予坦然承认道,“但看到你的本子,确实是无意的。”
“是么?”贺寻杉盯着司予看了半晌,笑了起来,“既然这样,司先生倒是说说看,你们都看到了些什么,又知道了些什么?”
司予不退不避地对上他的眼睛,目光诚恳:“该看到的和不该看到的,都看到了;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我们知道了贺先生是无辜的,是被迫顶罪入狱的受害者,也知道了顾先生想要离开这里,和你的爱人一起,远走高飞。”
他每说一句话,贺寻杉的目光就沉下去一分,眼看说到最后,对方大有彻底撕破脸皮的意思,司予先发制人道:“但是我们从不曾把这些事告诉任何别的人。”
他摊开双手,摆出了一个绝对敞开、没有丝毫攻击性的姿势:“贺先生,虽然未经允许贸然进入了你的牢房,的确是我们不对,但是请你相信,我们对你是没有任何恶意的。否则的话,我们大可以在发现汤勺的第一时间就把看守喊来。
“越狱是重罪,如果我们真的想害你,光凭这一点就够了。”
贺寻杉面容冷肃地站在那,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
司予继续道:“我和夏小姐都见过顾先生,我们都动容于你与顾先生的感情,想要帮你。可是就如我白天所说的那样,你把你的心思捂得太严实了,所有的东西都只自己一个人扛着,我们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毕竟只有知道了真相究竟是什么,只有找到了那把可以用来越狱的汤勺,我们才能想办法帮你,不是吗?”
最高明的谎言总是真假掺半,司予这番话虽然不完全真实,但却也并不是完全的假话,加上他把控得宜的语调,听上去居然显得格外真诚。
他在赌,赌既然眼前的贺寻杉就是顾韧心里的那个贺寻杉,那么作为S10的顾韧,一定不会想让贺寻杉的手里沾上血,也一定不会让贺寻杉的性子变得太过偏激。
毕竟在现实世界里,曾经那个愿意为了爱人牺牲自己的贺寻杉,那个哪怕被上司各种刁难羞辱,最后也没有真的杀人的贺寻杉,想必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果然,在听他说完这番话后,贺寻杉脸上的神情总算缓和了一些。
他又盯着司予的眼睛看了许久,目光里带着探究,问:“你们是真的想帮我?”
有条件的帮助会比无条件的帮助更能令人信服,司予点了下头,加上了自己的条件:“真的。但前提是你真的是无辜的,并且没有伤害任泽序。”
二人无声对视良久,贺寻杉终于开口道:“我没把任泽序怎么样。”
司予闻言松了口气,听到他接着说:“他把我骗到卫生间,想把我反锁在里面,被我换了他的身份牌,把他反锁了进去。
“他现在应该还被锁在卫生间里。”
司予:“……”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是一开始就能料到的结果。
贺寻杉说着,从包里拿出那张“钥匙”的身份牌:“既然你们没有恶意,那就找个人去把他放出来吧。”
秦夺换过他手里的身份牌:“我去。”
司予看了秦夺一眼,总觉得透过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他好像看出了两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突然就有点同情任泽序了。
秦夺离开后,贺寻杉往床沿上一坐,抬头看向司予:“我还是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会帮我。”
司予:“因为觉得贺先生不像是会杀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