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曾经服役的特种大队在西南山区,路途遥远。出发前蒋驭衡带了不少应急的药品,岑燏两手空空,站在门边笑:“啧,你这架势,去换身儿衣服都能当医药代表了。”
蒋驭衡推着行李箱走来,顺手将一顶帽子扣在岑燏头上,往下一牵,两只手隔着皮手套十指相扣。
飞机降落在成都机场,大队专程派一架直升机来接。窗外的景物由钢铁水泥变为苍翠山林时,岑燏突然有些紧张,身子绷着,喉结接连抽动。蒋驭衡按住他的大腿,片刻后抬手搂住他的肩膀。
离开5年,大营还是老样子,并未因为谁的离开谁的加入而改变。往日的队友有的已经转业归家,有的仍坚守在最危险的地方。再次站在当年挥洒过汗水也受过伤的训练场上时,岑燏顿觉特种兵的经历已是上辈子的事了。队里有不少生面孔,大队长洛枫没跟他俩介绍,只找来过去的队友叙旧。来的所有人都与岑燏紧紧拥抱,当年岑燏带的小徒弟已是独当一面的战士,见到他却哭得跟个孩子似的。蒋驭衡站在一旁看着,洛枫递来根烟,他笑了笑:“已经戒了。”
洛枫了然:“岑燏能恢复到现在这状态,多亏你的照顾。”
蒋驭衡一直看着岑燏,眸光温存:“应该的。”
后勤队员给二人安排了房间,岑燏却不想休息,申请来自动步枪和狙击步枪,准备去靶场过瘾。蒋驭衡提着子弹箱,中途将他拐去室内射击场。
靶场风大,西南山里湿气非常重,岑燏的腿受不得寒。
特种兵们都不喜欢在室内练枪,嫌找不到感觉,岑燏也不喜欢。蒋驭衡扶着他的腰,边走边说:“外面太冷了,听话。”
说是回“娘家”过枪瘾,岑燏其实没打多少发子弹。当年的准头还在,手感找一找就回来了,不过毕竟已经脱下军装、卸下特种兵的臂章,心情与过去终究不一样了。
岑燏放下步枪,安静地站了一会儿,退出弹匣,转身道:“回去吧。”
蒋驭衡问:“不打了?”
“嗯。”岑燏呼出一口气,语气有几分释然:“咱们现在是普通老百姓,跑来部队浪费子弹,我心里过不去啊。”
蒋驭衡接过枪背在肩上:“你也有心里过不去的时候?”
“我这人特别爱为别人着想,经常心里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