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逸说不过他,于是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好好好,公道。”高景逸像个健康快车的荣誉大使,苦口婆心地说:“不过这位侠士,现在都晚上九点多了,伸冤的衙门都下班了,你还不回家?”
蒋衡眨了眨眼,掀开袖子一看,手表上的指针确实已经划过了九点整。
他今天下午六点多才来办公室,冬天里,天黑得早,蒋衡在这一坐好几个小时,外卖都是前台定了给他送进来的,他本人确实没什么时间概念。
“是挺晚了。”蒋衡说。
蒋衡想了想,干脆站起来,手脚麻利地把茶几上的文件分门别类地收好,塞进几个不同的文件袋里,锁在了文件柜中。
“哎,对吧。”高景逸说着直起身来,随手捞过自己的公文包,说道:“你回家吗?正好送我一段,我没开车。”
“我不回家。”蒋衡从衣帽架上取下大衣外套,说道:“我正好去趟涉事医院。”
“哎——”高景逸一把拉住他,纳闷道:“这个点你去见谁啊,人家行政都下班了。”
“我不去取证。”蒋衡头也没抬,他刷着手机屏幕,从相册里调出一张截图保存在桌面上,然后从置物架上取下了自己的车钥匙。
高景逸无意中扫了一眼,发现那是一张本地新闻的截图。
“有个猜测,我去验证一下。”蒋衡说:“不知道用不用得上,但是有备无患吧。”
晚上九点半,上海还是车多人多,放眼望去都是连成一片的红色刹车灯。
高架桥下出了连环追尾事故,三四辆车连体婴一样地黏在一起,把整条街都堵得水泄不通。
蒋衡在一个路口堵了二十分钟,事故还是没有处理完的意思。
他身边的几辆车已经忍不住按起了喇叭,挪挪蹭蹭地想要调头,蒋衡开车往后稍稍挪了一点,给他们让出了一条窄窄的路。
陌生车辆从他面前调头过去,短促地按了下喇叭表达谢意。
蒋衡放过了好几辆车,自己倒是不怎么着急,把车里的空调开大了一档,手指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
过了十来分钟,前面的车流开始短暂地往前挪蹭,蒋衡搓了搓手,正想往前跟一段,架在旁边的手机屏幕突然一亮,跳出来一个新来电。
蒋衡迟疑了一下,一步没跟上,旁边一辆白车就见缝插针地窜了过来,斜插进了蒋衡和前车间的空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