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场景,让严子书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副狗血打底的不规则多角图案。

整一个乱七八糟。

接下来的套路是纪晨耍脾气,虽然没有发作,却赌气转身要跑,傅为山要面子,私下闹闹就算了,在朱父面前闹大龙凤,无异于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几分愧疚都变成了恼羞成怒。

好在傅为山脑子反应倒快,当场编了个“跟家里弟弟吵架了”的瞎话糊弄过去。

朱父虽然心生疑问,但还要赶时间去上班,暂时来不及多问,跟秘书上车走了。

随后傅为山匆匆离开追去,原地只剩下严子书和朱小姐,外加一个始作俑者傅金池,远远地靠着车,戴着墨镜,悠然自得地交叠着双腿。

朱小姐和严子书站得近,面面相觑,一时尴尬。

朱小姐问:“呃,那你要不要也去看一下?”

严子书原本是有这个打算,傅金池却打来电话,及时把他叫住了:“人家小情侣闹矛盾呢,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没准还要打一炮解决问题,你跟着去干嘛?围观?”

严子书听他讲得荒诞不经,忍不住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傅金池远远望着这边,提醒:“相亲的那小姑娘还在呢,你总不能撂下不管吧。”

这倒是。严子书先摁了他的电话,又打给傅为山:“朱小姐这边……”

傅为山只草草道:“你帮忙应付一下。”

严子书应了。

好在朱小姐“通情达理”,听罢,也是耸耸肩:“行了不用解释了,有什么看不明白的,是男朋友找来了吧?既然是瞒着另一半来相亲的,人家‘抓奸上门’,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严子书叫了一辆礼宾专车,帮她打开车门:“真是抱歉了。”

这事他也有干系,人家问过傅为山的性向,他只说一没说二,隐瞒了还有一个交往对象。

朱小姐倒没有发火,礼貌地坐进去:“麻烦你回去看看傅总那边什么情况,然后发个消息告诉我。要是他男朋友不同意我们‘相亲’的事,那就好聚好散吧。”

前排不愧是开宝马接单的司机,听到这种话,只像聋了一样,脸色都未变化。

严子书目送专车离开,才叹了一口气出来。

朱小姐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平静理智的。

然而他未尝不能体察那理智下的无奈,还有对未来生活的麻木和无望。

如果能好好过日子,谁愿意这样呢。

他抬眼望去,主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傅金池的车则沿辅道缓缓驶来,停在严子书身边,降下车窗,墨镜已经摘了,露出一个优雅和善的微笑:“这里不能停太久。要上来么?”

严子书牵了牵嘴角,打开副驾的门:“找个没监控的地方说话吧。”

“你倒是会指使人。”傅金池笑一声,绕了个大圈,最后停在饭店周围的一条巷子里。

车里换了新的香薰,味道清淡,别致精巧的玻璃瓶里,浅金色的液体缓缓摇荡。

傅金池升起车窗,形成个密闭空间,胳膊搭在方向盘上:“这里可以么?”

严子书想了想,选择开门见山:“你最近跟小纪走那么近,难道就为了闹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