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吗?

由于傅为山的关系,英瀚集团对这个项目展现出势在必得的态势。

会议室里,鉴定部、战略部、财务部和信息部的相关负责人围在一起,认真研究解读招标文件条款,讨论得紧锣密鼓,严子书静静旁听,偶尔提出一点意见。

如朱父所说,招标文件的条款不出意外地苛刻。

光前期资格审查环节都卡得极严,需要有非常齐全的资质条件,而评标环节采用综合评估法,技术标与商务标分别按照%和%的占比总体计分,完全是综合实力的对抗。

“所以我说了,它这个商务标采用平均值满分法,只有最靠近报价平均值才能得高分,不管我们报太高还是报太低,都会一下被拉开差距,没有必要一味地压低价格!”

“但你要考虑到这是公开招标,只要交点钱,谁都可以进场,很多小公司会恶意报不合理低价扰乱市场,平均线有可能会被拉得偏低,这也是事实。”

“不不,你看看资格审查条件,小公司哪有那么多符合条件的,在前期环节绝对都被刷下去,能跟咱们同台竞争的,说白了还是业内那几家老朋友,大家谁还不了解谁?”

为了这次投标,严子书还暂时放下了手头的许多其他工作,交给张炎负责。

内部讨论很热烈,但谁也想不到,会议室里已经出了个“叛徒”。

严子书表面认真,镜片高光后藏着的是心不在焉。

“别的不说,技术标的分数占比才是大头,重点还是要放在案例和方案上……”有人扭头征求他的意见,似要寻求支持,“严总,您觉得呢?”

严子书点头:“技术标方面我们是有优势的。”

他看了看手里的招标文件,自己也大致算了一下,之前通过朱父牵线的几个政府项目,果然在此时优势尽显,若都放在案例里,至少能加个,不,分?

严子书撇开脸不说话,盯着茶几上的玻璃杯。

傅金池冷道:“我知道你想利用我,可以,正好我也觉得互相利用的关系最稳固。你要个你情我愿,也可以,但你既然上了贼船,咱们就是绑在一起了,你不会还想能说下就下吧?”

今晚霓虹灯没有闪烁,窗外的夜色是化不开的浓稠。

室内只开了一圈小照明灯,柔和暖黄的光芒像个过于柔软的保护层,不能阻止危险从外界的黑暗中侵袭而来。这样的傅金池,有着挺拔的鼻梁和眉骨,眼神却像是某种夜行野兽。

此时揭下了平时那种若有若无的友善面具,才露出真正的凶戾的他自己来。

严子书竟无端心生怯意,推开他的胳膊肘,就要坐起来。

像有根针砰地戳破气球,他那点汲汲营营的小算计和小心思都无从遁形。

傅金池换了个姿势:“怎么不说话了?”

严子书反唇相讥:“您不是都很清楚嘛?”

他用手往后理了一把散落的额发,镜片后的眼眸微微敛起。

傅金池真是又贪慕他的矜持,又憎恨他的淡薄,像对着捂不热的冰。

傅金池语气柔和了一点儿:“怕什么。我又没有怎么着你。”

严子书也放软了姿态,却说:“既然话挑明了,您想让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