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徐衡送邹禾下楼。
邹禾自从回国之后,就一直是黑发,微长,发尾微卷打着旋贴在后脖子上,显得乖多了,但脸上还是有种养尊处优惯了的漫不经心。
他对徐衡说道:“你之前没养过狗,有什么不懂就问我,狗用的东西都装在另一个箱子里了,全新,基本都全了。”
邹禾是被宠爱着长大的孩子,对朋友总有种毫不世故的掏心掏肺,又不会让人有负担,好像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徐衡是真心谢他,送他到楼下,问他:“你准备在这边待多久?回国之后你在干
嘛?
邹禾插着兜,耸耸肩:“不干嘛,闲着。待腻了就回去,有空吃饭,走了,拜拜。
已经是晚上了,小区里的路灯渐次亮起,不远处停了辆车,有个人靠在车旁打电话,晕黄的光模糊了他的身影轮廓,邹禾猛地停住脚步。
“怎么了?”徐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招呼道,“何岸一
何岸回过身,侧着头夹着手机,飞快地说完最后几句挂了电话,拉开后座车门拿出来一份包装好的礼物,塞到徐衡手里,说道:“公司还有事,我就不上去了,这个送给你们庆祝入伙的,我还得回公司一趟。
徐衡接过来,道了声谢,何岸把目光落在这站在旁边的邹禾身上。
邹禾连忙收回目光,伸手搓搓鼻子。
转过来就不像了。
徐衡简短介绍了两个人,互通姓名,何岸友好地问道:“要走?开车了吗?顺路的话我搭一程。
邹禾犹豫了一下,报了自己住的酒店的名字,正好在何岸去公司的路上。
和徐衡告别之后,邹禾上了何岸的车。路上,何岸一直在用蓝牙耳机打电话,听起来像是在聊工作上的事情,车开出去十分钟之后,何岸挂了电话,把着方向盘顺着车流拐弯,眼角余光撇了邹禾一眼,随口问道:“我们见过?
邹禾侧头看向车窗外:“没有。
何岸笑了:“那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邹禾不说话了。
何岸的背影和侧脸真的跟他喜欢的人很像,不对,是喜欢过的人。
说起来,也是认识了十数年的发小了。那个人,从小就是成熟稳重的别人家的孩子,不似邹禾骄纵,成绩从小就好,做事一板一眼有模有样,从小邹禾就崇拜他,跟在他身后成天一句一句“哥哥”地喊着。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崇拜和依赖变成了喜欢,少年时代的邹禾,胸膛里天天都揣着免子,动不动就脸红心跳,他不敢说,只能加倍地黏着,知道有一天,知道了心上人要去日本留学的消息。
邹禾年少气盛,憨着一股气,灌了自己两瓶啤酒,就着酒意,告了白。
对方神色复杂,沉默让人不安,邹禾眼眶都红了,语无伦次地表白自己的爱意。对方就像一直以来那样温柔,摸摸他的头,说,别想些有的没的,好好学习吧。
年少时候的爱总是横冲直撞的,不撞南墙不回头。邹禾伤心过一阵之后,就变着法给自己找坚持下去的借口。没有直接拒绝那就还有希望,好好学习,变成更加好的人,更配得上他,说不定就可以了。
邹不没有死心,在对方出国前一天钱别的时候,借酒装疯,凑上去亲吻,也不知道对方是醉了还是没醉,没有推开,邹禾也不敢深入,只不过是碰了碰嘴唇,就已经紧张到手指发麻,匆匆地撤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