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
陆施宁长到十六岁,上高中的年纪,还是和原森在同一所学校,每晚两个人都一起回家。
他最近又开始长个子了,随之而来的便是生长痛。
陆施宁还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可每个夜晚的突然惊醒都在告诉他,没人能够习惯疼痛。
九月的最后一天是原森的生日,白天他和那帮朋友一起过,到了晚上才回来。
陆施宁从中午十二点等到晚上八点,最后敲开原森家的门把买的蜡烛和蛋糕交给杨琼芳。
这没什么。
陆施宁上初三正是学习紧张的时候,原森没有打搅他,也没再乱跑到外面玩乐,高中一年交到不少本校的朋友。这是件好事。原森本来就善于交际,小时候陆施宁常常跟在他身后跑,遇到长辈从来都是原森先开口说话,他有样学样地照着重复。
可是最近这种割裂感越来越强烈,陆施宁明显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
这种差距从来都有。只是以前双方都不在意,而现在陆施宁开始在意起来。
原森回来后看到桌上的蛋糕立刻敲开对面的门,开门的是陆父,挠挠脑袋讲:“找小鹿啊?他说他睡了,我寻思这才几点啊就睡觉……”
原森走到陆施宁房间门口,直接把门打开。
陆施宁已经换好睡衣躺在床上了。
“真就睡觉了啊?”原森走过去掀开他的被子,“今天可是我生日。”
陆施宁翻了个身缩起身,仍旧闭着眼。
原森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小鹿,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耍赖?”
陆施宁睁开眼,面无表情。
原森捏住他的脸,“笑一个。”
陆施宁嘟着嘴,讲话含糊不清:“你看我笑得出来吗?”
原森一下被戳中笑点,趴在陆施宁的被子上笑起来,笑完后翻过身依着床看他,“到底怎么了这是?”
原森已经十八岁了,融合了父母长相里的所有优点,长得高大而帅气,受到班上不少女孩的喜爱。这样的侧颜角度,这样漫不经心的问话,很能让小女生怦然心动。
可陆施宁不是小女孩,他是原森的发小。于是他板着张脸开口:“不是在外面过完了吗?”
“什么?”原森坐起身,一只手撑着床铺。
“生日。”
“那怎么能算?”原森讲,“当然得和你过才是个完整的生日。”
原森最近越发会讲这样的场面话,真假难辨。陆施宁垂下眼,勉强认了这个说法,“蛋糕在你家,你自己去插蜡烛,自己吹,自己切……自己吃。”
可还是很在意。
为什么在意?
陆施宁心里空落落的却道不明这种感觉。
原森说:“好嘞,你等着。”说完便推门出去了,留陆施宁一个人在屋子里。
陆施宁动了动腿,拉过被子重新盖在自己身上,半天闷闷讲了一句:“倒是把门给我关上……”
五分钟后原森端着蛋糕回来,自己插了蜡烛、自己吹灭蜡烛、自己把蛋糕切成几份,而后递到陆施宁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