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施宁点了和上次差不多样式的菜,还是坐在那个位置,还是和原森一起。
原森回国不过两个多月,陆施宁却觉得比之前的两年还要煎熬。
对面的人正抬头看墙上挂的壁画,手支着爆米花桶摇摇晃晃,陆施宁提醒道:“菜上齐了。”
原森这才回过头,“你先吃,我不是特别饿。”
“你吃了一桶爆米花当然不饿。”陆施宁吐槽完自己动筷了。
原森便撑着下巴看他吃。几分钟后陆施宁用舌尖抵了抵上牙膛,说:“你要喝酒吗?”
原森挑眉,“怎么忽然劝我喝酒了?”
“反正也没开车。”
“嗯……那就喝点。”原森看他,“你也喝?”
陆施宁回:“我拿饮料跟你喝。”
“这不对劲吧。”
“要是两个人都喝醉了就没法回去了。”
“你能把我灌醉?”原森嗤笑,“那你别喝了,一边喝一边掉眼泪再把自己呛死怎么办?”
陆施宁语塞,半天憋出一句,“那是个意外。”
“一沾酒就出的意外?”原森把桌上的山楂汁倒进陆施宁的杯子里,“祖宗你还是喝饮料吧,喝点茶水也行,要不两个掺着喝?”
陆施宁:“我有病吗?”
原森便笑着看他。
陆施宁想到几小时前自己说的话,忽然觉得有点脸疼。
确实有病。
他病得不轻才没事人一样和原森面对面坐着吃饭。可他心里想的是请客把欠原森的这顿饭还上,他们或许就能两清了。
原森喝了酒自然就要吃菜,问陆施宁:“怎么没点鱼?”
“不是请你吃饭吗?”陆施宁扫了他一眼,但老实讲他并不清楚原森爱吃什么。
原森才是真正的不挑食,即便是炒糊的芹菜、泡得粘稠发软的面条也吃得下。后来陆母看不下去,让还在上初中的原森来自己家吃饭,顿顿都有肉都有蔬菜,原森也没有说偏爱哪一样。倒是知道陆施宁喜欢吃鱼,几乎不碰有鱼的菜。小孩给他夹,他反过来问他:“你自己够吃吗?”
陆施宁后来也问过原森有没有什么爱吃的食物,那时候的原森想了想和他讲:“阿姨做饭就挺好吃的,我爱吃。”
他话是这么说,不过一个星期的工夫就自己学上做饭了,再也不用去陆施宁家里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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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我吃饭也可以点鱼。”原森说着把只剩半杯的山楂汁满上。
陆施宁眼看着,“你这是海底捞服务吗?”
原森顺着他的话往下讲,“是的,您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地方可以随时叫我,称呼我为哥哥就行了。”
陆施宁露出一点笑,眼神透出光,好像真的开心。
“我跟你喝一个吧。”他举起装饮料的杯子。
原森指控:“小鹿,你这算欺负人吧。”
陆施宁一本正经:“哪有?饮料和酒一样占肚子,都是一样的。”
原森不跟他计较,当真这么喝了,喝完一杯还有下一杯,喝到第三杯的时候原森说:“好歹让我吃口菜。”
“……你吃。”陆施宁手握着杯壁。八月的天不应有这么冰的玻璃,害他指尖都泛了凉。
“还是不喝了,反正你也不会醉。”原森要喝第五杯的时候陆施宁说话。
“那可不一定。”原森喝完最后一口,“不过啤酒真的够呛。”
陆施宁下意识撇撇嘴,被原森看到了直乐,“怎么?你还想让我哭给你看?”
“没那种指望。”陆施宁讲。
“把我灌醉想怎么着?扔到大马路上自生自灭?”
“没有那么残忍,顶多就是踹你两脚,再拦个出租车让司机把你送回去。”
原森起身拍了他脑袋一下,“你想得挺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