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郁沅已经深刻认识到顾劭承的狗比之处,见对方又用绿色软件嘀嘀他,就立即认定是去画室的木头沙发上困觉。

他没接触过别的艺术家,也不好否认顾劭承这种古怪的构思方式,但前一晚落枕导致他脖子僵了一整天,泡澡时让按摩水柱好一顿冲刷才缓和不少,更别说手腕脚踝上那些斑驳痕迹了。

所以这一次郁沅翻出了全套的毛茸茸睡衣,搭配同材质的中筒袜,脖子以下全被柔软厚实的布料包裹。

睡衣是简单的小兔子款式,绝大多数位置都是纯白的,只有头顶多了两条长长的粉耳朵垂落下来,戴上帽子就是一只垂耳兔。

郁沅考虑全面,帽子加大耳朵叠一叠刚好凑个枕头,他穿这套睡衣四舍五入就是将睡袋穿在身上,顾劭承就是要再搞夸张点的行为艺术,让他陪着去睡大马路他也不怕。

去的路上郁沅还琢磨呢,以顾劭承的洁癖程度,夹菜这招基本作废,割肉放血更不好操作……除非是顾劭承像原剧情那样大出血,他给他献血?

楚清昀幽幽上线:[你是A型,他是B型。]

郁沅搓了搓下巴:[唔还有这一层,人类就是麻烦,不过也合理血如其人,我铁A他狗|B。]

楚清昀:[这边还是建议亲亲亲亲呢。]

郁沅:[凸]

郁沅熟门熟路地拐到画室里间,顾劭承正站在窗边打电话,只给他留了个宽大孑然的背影。

顾劭承的声音很低,答复电话另一端的话语也十分简短,都是些“嗯”、“可以”、“没事”,冷酷起来一视同仁。

郁沅脚上穿着睡衣同款白色软拖,走路跟踩在地毯上一般,刻意放缓的时候根本没什么声音。

他小心翼翼挪蹭到顾劭承背后,正准备在顾劭承挂断电话的瞬间猛吓他一下时,顾劭承的动作比他快多了,瞬间便完成了转身、看他一眼、并开口问道:“怎么穿这么多?”

郁沅确认了,顾劭承是有点子瞬移buff在身上的。

不过这龟毛狗男人真的不好伺候啊,昨天嫌他穿得少还特意找大画布把他包住,今天又嫌他穿得多?“不是要在沙发上构思么?”

郁沅在顾家时刻处于仰人鼻息的状态,他没办法挑金大|腿的错处,那就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呗。

郁沅瘪了瘪嘴,圆圆的小鹿眼一耷拉呈现可怜的狗狗眼,他拉起睡衣露出两腕上的斑驳痕迹:“昨晚硌出来的……泉泉怕疼。”

顾劭承眉眼间微醺的酒意已经被冷水冲净,闻言眉头微蹙,把窗户关上还不够?这朵小白花也太娇贵了些,他这么想着,回手便将身后常年通风的窗子关上。

关掉窗户后,郁沅身上的香草甜味就变得更加鲜明,男人黑沉的眸光盯在皓白的细腕上,静默了片刻,又将目光上移至郁沅的新睡衣。

毛茸茸的材质不仅温暖厚实,还将雪白的皮肤包裹得密不透风,就连细韧的脖子都包了一半,像是知道他所思所想特意唱反调一般。

最后顾劭承抓住长长的兔耳朵,牵着郁沅往外走。

郁沅被他薅住兔耳朵的时候,误以为顾劭承又嫌弃他的睡衣,故而正在心里专心地碎碎念。

突然被薅没反应过来,他迟了片刻,而顾劭承身高腿长走起路来又静又快,手里紧握着郁沅的兔耳朵,两步就把郁沅拽得一趔趄。

“哎哟”他拖鞋厚得跟馒头似的,绊起脚来“如虎添翼”,郁沅一顿小碎步缓冲才没撞上顾劭承,依旧引来顾劭承的淡漠一瞥。

那眼神不用细分析,郁沅就知道在嫌他废。

靠,你倒是别薅耳朵啊,别以为他今天穿的毛茸茸像只小比熊,就真把他当狗牵了!人家导弹是精准制导,你是精准讨嫌么?

两人回了顾劭承在二楼的卧房,也就是郁沅上次半夜三点来的地方。

顾劭承走到房间最里面,打开靠墙摆放的大柜子翻找了两下,再回到床边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个木质托盘,上面放着白瓷小盒和半透明的一次性乳胶手套。

随后顾劭承示意郁沅去床上坐着:“把伤口都露出来。”

郁沅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这是要给他上药?哟~小顾还可以嘛,他先将双腕卷起,然后乖巧地挨着床沿坐下。

顾劭承与他隔了一臂坐下,淡声询问:“只有这两处?”

郁沅摇摇头,那可多了。

刚刚洗澡的时候他还看了一圈,不少地方的颜色都加深了,一碰就疼,他趁玲姨不注意干掉两包草莓味软糖才缓过劲来。

顾劭承让他指出来,郁沅刚展示了四处顾劭承就重新起身,半晌后拿回一件宽大厚实的鸦青色睡袍:“换上这个。”

郁沅接过来扫视一周:“去哪儿换呀?”

顾劭承的耐心实在有限,不想再看着郁沅折腾来去:“在这里换。”

就在他以为郁沅还要废话几句推脱一二时,郁沅已经光速将上半身的毛茸茸睡衣脱掉,穿上顾劭承的睡袍后又将睡裤快速退去,并认真询问:“小叔叔,内|裤用脱吗?”

顾劭承眉头一蹙:“屁|股上也有伤?”

郁沅“哦”了一声“那倒没有。”

他这瘦巴巴的小鸡仔身材,最有肉的地方就是屁|股了,肉多,包着骨头,再隔着他那件厚睡袍,屁|股上是一点伤都没留下。

不过他昨天穿的那件厚睡袍刚过了膝盖,而顾劭承的大睡衣直接盖到他脚面。

他穿起来不像睡袍倒像广袖长袍,而且布料还十分软滑,郁沅刚把腰带扎紧,领口一歪便沿着肩线滑落,露出纯净的雪色和一抹鲜明的嫩红。

偏他心理建设夯得尤为扎实,换衣服光膀子怕啥,北方大澡堂子还赤身裸|体一起蒸桑拿泡澡呢,眸色沉沉的顾劭承对他来说,和搓澡师傅差别不大。

郁沅掀开睡袍下摆,将长腿支到顾劭承的身侧,用“师傅我泡好了,给我整个奶搓”的口吻,对顾劭承说道:“小叔叔,这里还有点疼,您涂的时候轻一点喔。”

顾劭承看着几乎挨上他的白裸脚背,目光上移是匀称漂亮的小腿,在鸦青色睡袍的映衬下,郁沅的皮肤是白得几乎发光的雪色。

看起来不仅干净,还有种雪雕的冰冷感,顾劭承眸光微沉,也许是这份失真的纯洁完美,才会让他在触碰时获得截然不同的体验?

在动手前他还是颇有心理障碍地确认了一句:“洗干净了?”

毕竟不像昨天是隔着布料的,他对直接相触的洁净要求要高得多。

郁沅乖巧点头:“洗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