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泽宇既没有被戳穿的尴尬,也没有被指责的不悦,微微一笑道:“样子倒是很像,可是那么容易就被吓到,很难想象是当年“封龙双杀”的女儿啊。”
齐修远脸色很难看,看了他一眼道:“孙厅长不好意思,我不是很想跟人叙旧。”
他闭上眼睛疲惫地靠在床头,再不理睬孙泽宇。而孙泽宇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你做了老师,她又那个样子……看来他们真的不愿意你们跟黑道扯上一点关系。”他顿了顿,又问,“难道说你不甘心没落,想重走你父母的老路?”
齐修远皱起眉头,冷冷道:“孙厅长请放心,我这辈子干什么也不会干黑道,别的不说,最可怕的就是不知什么时候会被以为是亲人的兄弟出卖,像我父母那样的教训,有一次就够了。”
孙泽宇肯定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反倒笑起来,继续问:“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会跟韩嘉和萧厉扯上关系,他们可不是什么良民。”
齐修远勾了勾唇角,睁开眼睛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请问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长相斯文俊秀,本应毫无震慑力,但此时猛然睁开双眼,映衬着满洒进来的阳光,竟然隐隐有迫人之威。
孙泽宇神色微微一变,竟像不敢直视他一样转开眼,然后站起身走了两步,回头看他道:“齐修远,我和你的父母好歹有故人之谊,你我何必把关系弄得这么紧张呢?我不过是关心你,希望能在我职权范围内尽量帮助你完成心愿,这也是我这个做长辈的分内之事,你之前大可不必用往事威胁我的。”
不威胁你,你哪里会关心到我?齐修远看着他讽刺一笑:“孙厅长是关心我,还是关心我手里那些信?”
孙泽宇也笑:“难得你倒明白,这么说吧,我当然关心你,那几封信嘛,如果你能妥善保管,也用不着我担心。”
齐修远深知此人虚伪圆滑,又在黑白道上混过这么多年,当初自己以为万无一失的威胁都在他面前折戟沉沙,实在是不愿意再跟他打交道,生怕着了他的道得不偿失。结果这次他居然主动跑来给自己转了高级病房,还跟自己攀话,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安静了一会儿,故意看了看表说:“我妹妹要回来了,孙厅长你还是快走吧,不然让她看到昨天的变态,又被恶心到就不好了。”
孙泽宇走过来坐下,仍然笑着说:“这你不用担心,昨天她可没看到我的样子。何况,”他故意顿了顿,道,“我手下有人去转移她的注意了,咱们有足够的时间好好谈一谈。”
齐修远皱起眉头:“你敢——”
“你放心,我不敢。”孙泽宇一笑,“我的手下又不全是凶悍的警察,偶尔也有和蔼可亲的女孩子嘛。”
齐修远松了口气,慢慢说道:“你要跟我谈什么?”
“话很多。”孙泽宇手托着下巴,看着他慢慢道:“我本以为你是被锦庭的韩嘉迷住了,不惜威胁我来救他,现在看来好像没这么简单……”他见齐修远只是皱眉不做声,便一边观察他的神情一边说道,“昨天我得到消息,萧厉出了大价钱雇独立的保镖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