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迟立冬失控的情绪外露相比, 夏岳显得过分平静。他几乎没有思索的, 便轻声回答:“好啊。”
迟立冬:“……”就这样?
夏岳道:“不然你以为我回北京来做什么?”
迟立冬松开了抓着桌子的手, 慢慢坐了回去,似懂非懂,满目茫然地看着夏岳。这和他期待的好像一样, 好像又不一样。
夏岳垂下视线,复又抬起,直望过来, 说:“我很想你。”
迟立冬脱口道:“我也是。”
夏岳笑了下, 又说:“去年我做了很多事,一直没让自己闲下来, 可是越是忙越是累,我就会越想你。”
迟立冬道:“我也是。”
夏岳道:“有时候有了点成绩, 别人总要夸我几句,我是谁啊, 从小被夸大的,根本不在乎,以前也没在乎过, 也不知道怎么了, 这一年里总是想起你夸我的那些话,说我什么样子都帅,说我聪明能干,说我懂得真多,夸得一点水平都没有, 我怎么就那么喜欢听你夸我呢?”
迟立冬心口酸甜,道:“你也还爱我,对不对?”
夏岳说:“我一直都爱你。“
迟立冬道:“我也是啊!”
夏岳笑得露出牙齿,道:“你能有不有点自己的原创?我说什么你就也是。”
迟立冬也跟着笑,笑得见牙不见眼。
夏岳在桌下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腿,他也立刻蹭了回去。
两人调情得如此自然,就像从未分开过,从未有过嫌隙,从未有过互相伤害,一个从未离开,一个从未等待,从始至终都如此甜蜜的一对恩爱情侣。
悠闲地喝完这壶茶,又一起去吃过晚饭,迟立冬才送夏岳回去。
他心里当然是有些想法的,可是这种情形下,没有合适的场合,要么在车里,要么去开房,哪一种对时隔许久的灵肉结合,都显得太过轻佻随意。他本人倒是不在乎这些,但夏岳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
何况夏岳并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
已经过了拥堵高峰期,回去的路上畅通无阻。
夏岳心情该是极好的,把车窗开了一半,春风吹进车里来,他在风里哼唱着《光阴的故事》,时不时回过头来看看迟立冬,脸上挂着轻柔的笑容。
迟立冬没有附和夏岳的歌声,而是竖起耳朵听对方唱出的每一个字,字字如昆虫触角扫在他的心上,他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刻录软件或是魔法盒子,把关于夏岳的一切,全都珍贵的收在自己的身体里。
送夏岳到大姨家楼下,在那扇深蓝色的单元门前,夏岳道:“你回去吧。”
迟立冬道:“其实……我现在去买杯咖啡,还来得及吗?”
夏岳还没明白,正巧有邻居从楼道里出来,声控灯的光从打开的门里骤然照射出来,迟立冬正好直面着光明,脸上写满了雄性的急切。
“你想再泼我一次吗?”夏岳道,“这么记仇?”
他这是明知故问,狡猾的狐狸。
迟立冬说:“不然你再泼我一次也行。”
邻居走远了,四下无人,只有春风偶尔拨动新叶的沙沙响动。
没了明亮的灯光,路灯的昏黄反而成了暧昧的屏障。
夏岳朝迟立冬走近了些,低声道:“泼完以后呢?你要怎么样?”
两人身体几乎要碰到,迟立冬已经听到了自己渐重的鼻息,他闻到夏岳身上很淡的香水味道,下午看电影的时候他就闻出来了,是夏岳常用香水的其中一种,巴宝莉的某一款,是很活泼的味道。
他此时突然开窍,说:“你今天到我们公司附近,真的是去看写字楼了吗?”
夏岳眨眨眼睛:“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