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持说自己不记得,傅掩雪问了两次,得到了两个同样的回答。
原本设想中的温情清晨也在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后付之东流,傅掩雪睡在床上,杨持则望着窗外,鹅毛大雪只存在于短暂的时间里,很快就消失不见。
傅掩雪在被窝里抱着他的腰,没有争辩,两个人谁也无法再次入眠。
约莫三分钟后,傅掩雪才开了口。
“你头还疼不疼?”
“……不疼了。”杨持迟疑了片刻,“我昨天真的喝了很多酒?”
“嗯。”
“辛苦你了。”
“没什么。”
“……我们昨晚——”杨持知道傅掩雪不高兴,但话说到这里却又不知如何继续,只能狼狈地到此为止。
傅掩雪说话的气息喷在他的腰侧,温热而潮湿,仿佛土地里冒出新芽。
“你没给我承诺。”傅掩雪用极低的声音说,“所以不用担心什么。”
“……”
“其实我很幸福。”傅掩雪忽地笑起来,亲了亲杨持腰侧若隐若现的吻痕,“至少你的身体不排斥我。”
杨持想要触碰傅掩雪的发丝,但手却僵硬地停下来,放在枕头上。
屋外寒气阵阵,屋内,两个大男人静默无声,彼此怀揣心事。
杨持不敢问昨晚两人具体到了什么地步,傅掩雪也不敢问杨持是否真的忘记了所有。
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过,他们都在寂静中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杨持把电脑抱在床上将下周的教案收尾,傅掩雪也起了床,一边换衣服一边问杨持早午饭吃什么。
杨持正要作答,却见桌面上立着一瓶甘油。
看样子,甘油已经被开封使用过。
杨持浑身火烧火燎似的,话语也含糊不清。
“……那我就自己随便给你弄……”傅掩雪转过头,声音也停止了。
杨持同时问:“这瓶甘油是……”
“哦,我昨天晚上拆开用过了。”傅掩雪若无其事地回答,“闻着还挺香的。”他补了一句,“下次我们去县里可以多买两瓶备用。”
杨持脑子里像炸开了烟花。
用过了……这什么意思?还要多买两瓶备用?
傅掩雪仍然无知无觉,埋头整理袖口:“杨持,这是我从你衣服里翻出来的,你是昨天特意买的吗?”
“啊……嗯……”杨持神思恍惚,对上傅掩雪疑惑的眼神,赶紧咳嗽了一声,“我们去吃早饭吧。”
“好,”傅掩雪心思玲珑,一眼就知道杨持在想什么,他抱着杨持,小声在他耳边说,“其实你也不用多想,都是男人嘛,这有什么?你既然不想提,我也不提了。”
杨持本就进退两难,现在被突然这么一堵,便只能把追根究底的心思往肚子里咽下去。
他和傅掩雪除了彼此,也都没“那种”经验,不论是痛楚还是愉悦,他承认他对傅掩雪有点渴望……他记不清自己醉酒后说了什么,但他记得看到傅掩雪来接他时候心中快速跳动的时的酸甜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