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远在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整个人沉在水中,温柔的水波拍打着他,可四周压过来的水,密不透风,他渐渐感到窒息。
直到他在开始呼吸困难,才突然醒过来。然后发现那并不完全是梦境。他虽然没有溺水,但此时确实是在被顾恒压着亲吻。
顾恒放开他的嘴唇,但轻柔的吻仍然时不时的落在唇上。
可顾恒却突然停住了。常远等了一小会儿,想转过头看看他。顾恒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然后常远觉得,一个个温热的吻落在自己的身侧肋骨处。常远这才反应过来,他那里,有一处经年的伤疤。
顾恒开始用舌尖轻轻舔舐那个地方,叹息一般的吻将那处不小的疤痕覆盖掉。
常远的身体开始颤抖。
他们都想起了这个伤疤的由来。
初中那年,常远犯浑,跟着几个平时一起玩的哥们,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离家出走。
回来之后,被顾恒拎着衣领在胡同里揍了一顿。
那个胡同其实也不算是胡同,相邻的两家的墙之间的空间而已。邻居在那里用玉米杆儿堆了一个柴火垛。
刚割下来的玉米杆根部又尖又硬,顾恒揍常远的时候手上用错了力气,常远就被推倒了柴火垛那边。
锋利的玉米杆根正好扎在常远的身体后侧。
多年过去,当年的事情若不是再次相遇可能都会隐藏在彼此的记忆里。然此时此景,当年少年不经意的放纵和伤害,凝成了顾恒眼里这个经年不淡的伤疤。
顾恒此时方才觉得,当年做错事情的又何止任性的常远一个人。
常远年少轻狂,跟着几个所谓的哥们玩离家出走,顾恒下手不知轻重,把常远打伤后,家里人却半点重话都没对他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