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日的下午安排的是学生的文艺汇演,也在礼堂里举办。但很多校友下午有安排就提前离开了,大家吃过中饭回来之后,礼堂里的人已经少了将近一半。
沉思博和周景桉对演出都不太感冒,周景桉在台下仍然在处理关于高数成绩的各种邮件;沉思博就在他身边安安静静地坐着,在每个节目上场和下场的时候轻轻鼓掌。
演出结束之后,还留着的人已经不算多。
原本说活动结束就有序离开的校长临时松了口,说如果校友们还想要在学校里走走的话,尽量小声,不要影响正常教学就好。
周景桉的工作已经处理得七七八八了,沉思博也想四处去转一转看一看,两人就避开了还在上课的教学区,去了操场。
已经过了晌午最热的时候,操场里有几个班在上体育课。
穿着运动校服的身影有的蜷坐在树荫下,有的跟着老师的指挥在跑圈,也有的在篮球架下凑着打半场。
其实算不上安静,但或许因为操场在室外,又相对比较大,所以整个环境并不显得多嘈杂。在周景桉听来,学生们谈笑吵闹的声音,和鸟鸣蝉鸣一样,让人不由自主地有种满足和幸福感。
“当时上学的时候就没有这种体会。”周景桉跟沉思博说。
沉思博顺着说下去:“因为年纪长了,现在我们都成了旁观者,没有身处其中,只是在回望。”
周景桉想了想沉思博话里的意思,刚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脑袋后面忽然“啪”的一声,是沉思博伸手把一个朝这边飞来的篮球打了下来,又重新接到了手里。
“小心。”
虽然说这话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没什么可小心的了,但沉思博的表情却透出些近乎要凝固的严肃,向篮球飞来的方向看去时也迟迟不散。
可能是隔得远,那边正在打球的同学并没有发现沉思博的神色异常,反而齐齐看向沉思博,挥着手打着手势让他把球扔过来。
沉思博瞬间手腕一抖,篮球精准落在身前,下一秒就被沉思博跑着往球场的方向带过去了。
快到三分线时,沉思博甚至没停下站稳,就抬手把球扔向了彼时无人防守的篮筐——“嘭!”
篮球直直掉了进去,沉思博也在还没踩线时刹住了车。
“要……要不要一起打一会儿?”
瞪大眼睛忘了说话的学生里,有一个没穿校服的及时向沉思博抛了橄榄枝。
沉思博的表情仍旧算不上好,回头看了看,发现周景桉已经在看台的树荫里坐下了,正朝沉思博这边轻轻挥着手微笑。
沉思博的神色柔和了许多,重新转过身来:
“行,那就打一会儿。”
对沉思博来说,初一上半年的记忆,就是在晚上,边写作业边陪周景桉上竞赛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