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基本确信程墨这时候不会突然给他来个割腕自杀,让程颂的案子变得更加复杂,但陆远哲一路赶回家还是忍不住全速前进,生怕有什么别的意外。
路过小区门口快餐店,他想了想又一脚刹车停下来,给程墨买了炸鸡。
还好程墨的小爱好是这类快餐,要是喜欢个什么佛跳墙,他一时半会还没法给程墨找到。
天已经亮了,别墅没开灯,他停好车,调整了一下情绪,掏钥匙打开门。
程墨没给他开门、不在客厅里,他习惯性去卧室里找,在卧室找到了程墨。
程墨倚着床沿抱膝坐着,脚边放着一张写了几行字的纸,看他进来,冲他勉强笑了一下。眼眶红红的,应该哭过了,但现在情绪已经进入了下一阶段,平静得有点像宕机。
“你先告诉我不是遗书。”他已经怕了,先把最关心的问题问了。
“不是,辞职信。”程墨回答道,声音有点哑,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我觉得我可能……”
陆远哲没给他说完的时间,把地上的纸抄起来,揉成一个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哎……”程墨想拦,坐久了腿有点麻,一下子没能起身。
“没事,就那么几行字,等我说完,你再捋一捋思路,还可以再写一份。”陆远哲把他的笔捡起来扔进笔筒里,蹲下来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他,“我赌你没吃饭,虽然不提倡油炸食品,但是还是来点破坏健身成果的炸鸡和可乐吧。”
被他的说法逗得扬了扬嘴角,程墨伸出手,接过纸袋提在手上。
“起来吃吧,有我这样的大帅哥哄就不能算小可怜,不要缩在这里了。”陆远哲伸手去拉他。
他握住陆远哲的手冰凉,起身也不甚利索。突然站起来,立刻被胃里的灼烧感激得弓起了背。
“怎么了?胃病复发了?”陆远哲及时把他架住了。
他摇摇头,敷衍地推测道:“没事,可能是空腹喝了点咖啡。”
“那就是自己作的。”陆远哲伸手去接他提着的炸鸡,被他误以为要抢,紧紧握住了。
“能吃,没事的,吃点东西就好了。”站了片刻,程墨缓过来些许,移到客厅的沙发坐下,把炸鸡放到茶几上打开。
陆远哲坐到他旁边,跟他一起拿起了炸鸡。
“我以为你会不让我吃的。”程墨顶着苍白的脸色笑了一下。
“我想开了,医生说情绪影响很大,你要是吃了心情比较好,那还是吃点吧。”陆远哲看了他一眼。
去年差不多也是这时候,陆远哲把他送到医院去,医生说跟精神紧张有很大关系。
“那可能好不了。”程墨回了一句,啃起了手里的鸡翅。
直到那一袋子垃圾食品在他们视线里消失,程墨还报复性地吸完了一大杯可乐,他俩都没说话。
陆远哲觉得人吃饱了总会有点幸福感的,所以在等程墨缓过来一点自己开口说,不过好像没等到,程墨吃完了状态一点也没好,洗了手又抱膝坐在沙发上。
他伸手去揽,程墨就坐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胳膊抵在自己胃上。
他能感觉到程墨有点虚,于是从靠在沙发上的姿势起来,从背后抱住程墨,把下巴枕到程墨肩膀上,彻底把程墨圈进怀里。
“我妈说,他们当年不把我捡回去,现在就轮不到我在这里大义灭亲了。”程墨终于开口了,“我觉得她说得对,我要是自己过,可能就不会当警察了。”
他还没开口,程墨就把话续了下去:“但我觉得,就算我不在专案组,你还是会破案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会因为有没有我改变。”
他一口气都提上去准备反驳了,听到这句突然有点高兴:“这句我爱听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