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溪从学校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到家里，而是把车开到了花鸟市场。

卧室阳台外上面原先种有几株多肉，但它们活不久，很快就腐烂了。现在那几个盆光秃秃的，得找点东西种下去才行。

花鸟市场比较热闹，和隔壁农贸市场相比，愿意来这边逛的人比较多一些。

季南溪很快就相中了几株长势喜人的多肉，和老板谈好价格之后，付账接过多肉就往回走。

旁边不远处是卖狗狗的地方，时不时还传来小奶狗的汪汪声，听着就让人想要过去瞅瞅。

事实上，他对狗狗完全没有抵抗力。上辈子在孤儿院，那头沙皮狗凭借着自己憨憨的外貌就把季南溪吃得死死的，只要它一个撒娇的举动，季南溪就轻易地把舍不得吃的鸡腿交了出去。

每次他招架不住沙皮狗的时候，院长妈妈都会在旁边摇头无奈，笑说他这么喜欢狗狗，以后干脆买几只来养算了。

然而，直到他猝死那一刻，他除了小时候在孤儿院那只沙皮狗相伴之外，身边就再也没有别的狗狗出现过。

他太忙了，根本就没有时间养狗。

明知道自己住在秦家养狗的可能性不大，季南溪还是鬼使神差地往那边走了过去。

就看看摸摸而已，过一把手瘾就好了。

最多人围住问价的一处，是一窝金毛，被主人家放在地上由买狗的人观察。金毛品相不错，也很有精神，季南溪很想上手摸一下，但周围的人都是奔着买狗的目的来的，他一个单纯想撸狗的也不好挤上去。

算了，他又不买，就看看得了。

于是季南溪手痒地看了一路，在走到小道末尾时，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坐在角落的少年也发现了季南溪，眼睛亮晶晶，站了起来：“大哥哥！”

是上次卖瓜苗的那个小少年，季南溪看他脚下的篮子里冒出两颗毛绒绒的黑色小脑袋，惊喜走过去：“你这是不继续卖瓜苗，改行卖狗狗了？”

篮子里面是两只黑狗，毛茸茸小小的一只，互相叠在一起嬉戏，看得季南溪心都化了。

“没有改行，就是家中老母狗生了两只狗狗，差不多大了，该拿出来卖了。”童恩听出他话里的打趣，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的欣喜，提议道：“大哥哥，这两只小狗很乖的，你摸摸看？”

和上次相比，眼前的少年口齿伶俐了不少，虽然还是有些脸皮子薄，但至少没有再给人以往那种怯懦的感觉了。

季南溪蹲下来，痒了一路的手在摸到小奶狗软乎乎的身子时，满足了不少：“这两只你都要卖吗？”

说着他一手一只小黑狗，感受它们的重量，轻轻地拢入了怀里。

两只小狗都不怕人，胆子很大，被抱在怀里也乖乖的不闹腾，看得出来性子很温顺。

“嗯嗯。”

童恩点头，露出了笑容：“大哥哥，上次的事情我忘记和你说谢谢了，你要是喜欢这两只狗狗的话，我就送给你了。”

“哦对了，还有那个钱，我不能要，得还给你才可以！”

后来他听说有警察专门对农贸市场进行了管理，以前那些收保护费的混混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大哥哥是个好人，还给他留了钱，但爷爷说了，他们不能要这笔钱，得给人送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童恩天天守在农贸市场，却怎么也没再看到大哥哥了。

“什么钱？”季南溪想了一下，想起来了，轻笑道：“不用还我了，那是我赔给你的，算是瓜苗毁掉的钱。”

“不行，并不是这样的。”童恩反驳，口袋空空，只掏出了几张十块钱来，“我、我忘把钱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