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忍看了他一眼,明显是在想这人是谁。
徐仲楷笑着说:“不认识我了?”
任忍把他当成了登徒浪子,平日里有些不三不四的人上来搭讪也是这样子的,于是没好气道:“不认识你。”
徐仲楷笑得更开了一点,说:“脾气倒是一样的坏啊。我是徐仲楷,上次丢钱包的。有印象吗?”
任忍挑眉,大概是想起来了。但是却没打算跟他搭话。
徐仲楷觉得这个小朋友有意思,不知道这脾气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于是说:“我今天来这看朋友,刚出来你倒我脚下了,还是我把你弄去急诊的。”
“是你啊。我还在想我哪来的朋友呢。”任忍勉强给了个笑脸,道了声谢,只是这笑脸里十足十的客套,真是一眼就能看破。
徐仲楷觉得这小朋友处世好像有一套固定章法,所有的回应都像是机械的回应,需要道谢他就微笑,需要冷漠他就面瘫,程式与程式之间的切换非常生硬,像PPT似的,热情友好地很不走心。
徐仲楷一向很有耐心,笑道:“上次说要给你道谢,结果我家里有事要处理给忙忘了。真是抱歉啊。”
“不必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徐仲楷看着任忍衣衫单薄地在初冬夜里吃红薯,说:“说好要道谢的,必须道谢,不然我良心怎么过得去。要不这样,我请你吃晚饭?”
任忍摇头,“不用了。”
“就在医院门口,不走远。”
“真不用了,我已经吃了。”
徐仲楷说:“你要不去我就一直跟着你,从小我爷爷就教育我,知恩图报乃是大义,不请你吃晚饭,我无颜回家。”
任忍拗不过他,只好在医院门口找了家小吃店,两个人进去了。
徐仲楷看着墙上的菜单非常伤感,他就是把菜单上所有东西都点一遍,恐怕还没有两百块钱,真是请客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琢磨再三,他跟老板娘说:“把店里最贵的菜,前五名的,各上一个。”
老板娘黑人问号地看了他半天,说:“你确定?”
任忍用一种此人多半有病的眼神打量着。
徐仲楷很豪迈:“咱不差钱,就要最贵的前五名。”
菜上来了,分别是:牛肉粉丝煲,羊肉粉丝煲,鸡肉粉丝煲,猪肚粉丝煲和鸭肠粉丝煲。
最贵的前五名全是粉丝煲。
徐仲楷脸都绿了。神特么粉丝煲!
他尴尬地抬头看任忍,发现任忍居然在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