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大蒜熏人眼…

傍晚的晕色从窗柩里探出了些脑袋,趁着屋内的安静慢慢蠕动到床榻上。

有几束调皮的光斑悄然落在一处皮肤上,似乎不理解为什么坐着的俊俏男人,白皙的面容悄然变红,而且看起来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光点渐渐挪到被子的另一边,空气中的小颗粒飘飘然洒下,落在地上的时候,似乎还能听见轻响。

徐月见看着手指上的黄色光点,轻轻地收了回来。耳边的赤热已然漫布到全身,他刻意不去看半躺在床塌上的沈衔青,不去注意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沈衔青的手还在他的衣袖上,长而指骨突出的手指微微用力,露出些许青筋。

看起来更是赏心悦目。

刚才的话还停留在静谧的空气中,细细密密地钻进徐月见的心里。

很难想象,沈衔青会突然以那样的口吻说话。在他的印象和观察里,沈衔青一直都是个冷静沉着亦或者还带着点血腥气的人。

难以接近,但绝对不是一个会说软话的人。

而现在,他听见了。

徐月见心跳地有点不大舒适,想到不久前的决定。他决意将这种感觉压下,不去在意就不会产生多余的情感。

顿了许久,徐月见才抬起脑袋,整理好纷繁乱飘的思绪,看着神色不变的沈衔青。

“王爷可是需要叫大夫?刚才月见进来的时候,正碰见了他。现在还不久,想必还没走太远。”

平淡无奇的话配上毫无波澜的面容,刚才还涟漪温和的气氛骤然下降,一下从初秋转入了深冬腊月。

沈衔青盯着琥珀色的眼眸,看清里面的漠然。一时间分不清是徐月见听见他要装作受伤而觉得自己欺骗,感到生气。还是说,他本就——

不在乎。

两个人对视了许久,就在徐月见觉得呼吸有些不畅的时候,对面那人终于移开了目光。

他松了口气,紧握被褥的手指也放下来。正打算再主动关心几句,沈衔青却忽然开口。

“过几日,秦榭的人会上门查看我的伤势,到时候还需要演一场戏。”沈衔青边说边观察徐月见的面色,企图从里面找出些真切的情绪。

但很显然,基近于无。

他本不打算让秦榭走出来,但直觉告诉他,他应该做些什么,让两个人的联系产生地再多一些。

自然而然,不需要经过任何的思考,这句话吐露出来。

徐月见闻言微愣,看向沈衔青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在他看来,秦榭这种跳蚤应该不需要多放眼神的。何况是说将秦榭的人带进府邸里,让他有目的地搞小动作。

难道剧情线又偏了?秦榭有别的人助力了?

徐月见想不明白,但只要不是继续这样对视,还能顺带帮个忙,他自然是愿意的。

“好。”

听到徐月见的回答,沈衔青绷直的脊背终于松弛,半晌握紧双手,看着徐月见打开门离开。

步子静悄悄,又让人难以忽视。

沈衔青看着床榻上的褶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木门微颤,青石躲在门口,探头看了眼里头坐着的人影,犹豫自己要不要进去。

刚才徐公子的面色好像还行,没有进去前的可怖。但屋内的动静依旧让人胆寒,不敢探入分毫。

“进来。”沈衔青看着露出半个脑袋的青石,冷言道。

青石被他那一眼冻得一激灵,忙不迭地赶进来,拱手站在边上,不敢吱声。

“把口子放开些,最迟三日后,要看见人来。”沈衔青吩咐着,伸手按在还残留点热气的被褥上,淡淡道:“人越多越好。”

青石闻言愣了瞬,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秦榭已经被严加看管起来。看王爷之前的意思,是准备幽禁至死的,谁想到今日忽然换了个说法。

但既然王爷开口了,必然有他的道理。

青石抬起眼,看着床榻上苍白面色却遮不住尊贵,此刻在灰色的暮光下,显得意外的落寞。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形容摄政王,但任谁来了都会发出这般的感叹。

徐月见回去后,老惯例坐在树下的竹藤椅上。

傍晚的风大,簌簌地吹,秋日栾树上的红果子掉落下几个,发出几点响声。

他想到屋子中发生的事情,安静的心绪又被扰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