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见没忍住遮了下脸,而后装作潇洒地对沈衔青说:“年少无知,也尝试了一把,没想到运气这么好。”
“哈哈......”徐月见皮笑肉不笑一下,慢慢走上去抢过太监手上的红莲,吹灭里面的烛火,就要卷成一团丢了。
皇帝忽然开口道,“皇嫂是有何难言之隐吗?皇叔不便实现的,眹可以代劳。”
徐月见闻言嘴角压下,眼眸里翻腾着郁气,对着皇帝艰难扯着嘴笑,“就不劳皇上费心了,臣可以处理。”
他本就对皇帝有气,没找皇帝算账已经是他修养好,若是皇帝再横插一脚,别怪他抢了这厮老婆走。
皇帝被这黑黢黢一眼瞪得莫名其妙,想说什么但后脊背莫名泛起几丝凉意。霎时,他选择闭嘴。
群臣看着这厢官司,面面相觑。本来也没那么好奇,谁叫徐月见遮遮掩掩,这越藏就越想看。
但也没人敢先提出来,毕竟王爷还没开口呢。
沈衔青捏了下指骨,眼睛落在那个红莲上。直觉告诉他,这个红莲的内容很可能与他有关。
气氛一下僵持住,乌泱泱的人目光都聚集在那朵红莲上。
丞相更是抓心挠肺,但又不敢说。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最后落在死对头太傅的身上。
他悄悄走到太傅身后,趴在耳边小声说:“太傅,您不也想知道吗?去问问,就知道了。”
太傅眉间一跳,上下打量几下挺着肚子的丞相,心想这人还真当自己是傻子,敢在这个节骨眼出去刺挠人。
虽说他确实有些好奇,特别是在王爷的面色有些微妙时达到了顶峰。这种八卦可不是一般人能听到的,试问谁不想听不可一世摄政王的事迹。
两个人在对视中都看见了对方的胆怯,两人互相叹了口气,而后忽然一起抬头,看向平日里一直找他们麻烦的御史大夫。
两人慢慢挪到御史大夫后面,当即抬脚把人踹了出去。
可怜御史大夫瘦弱一个,一下就被怼到了王爷王妃前面。
就在徐月见还要说话的时,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官员忽然蹦出来,正正卡在两个人中间。
徐月见:?
“可有要事?”沈衔青瞥了眼来人。
御史大夫顶着王爷的目光,后脊背汗液哗哗得落下来,气愤地摸了下自己的屁股,也不知哪个混账在这个场面暗算他!
他恨得牙痒痒,抬头便又笑了起来,讨好道:“王爷,此乃万寿节。红莲又是福气连连之物,王妃既有所祈愿,必定是心中有所求。臣不才,愿意为王妃排忧。”
呵呵,说得怪好听的。
徐月见眯起眼睛,盯着那个冒头的官员,上下打量好几次,也没认出这人是谁。
听到这画的众人也不知发了什么疯,猛然跟着点头应声。
“是啊是啊,我等不才,愿为王妃分忧。”
“大人说得是,我等愿意分忧。”
......
徐月见木着脸看着低着脑袋、喊得格外大声的群臣。
懂了,合着这群人都准备吃瓜呢?
“不必劳烦各位大人了。”徐月见呵呵一声,走到沈衔青身侧,熟门熟路地扯着他的袖子摇了摇,“王爷,月见累了,不如我们回去吧。”
这撒娇声音,听得周围人一阵牙疼。心里更是讶然徐月见的本领,怪道摄政王吃不住,就这软声软语的,谁受得住?
沈衔青瞥了眼被徐月见压在胸口的红莲花瓣,暗自思忖。
若是他允了徐月见离开,怕是那瓣花早就没了踪影。可若是不允......
他瞧着可怜巴巴的徐月见,心里衡量了一瞬。
正要开口,一个清瘦的声影走到他们旁边,手里端着一朵摇曳着烛火的红莲,支支吾吾道:“王妃,这朵才是您的。”
寂静——
徐月见险些裂开,当即拿出花瓣打开来。那被揉成一团的花瓣上的字迹,赫然写着:好急好急!好想发大财,好想发大财!
徐月见:......
你别急,先让我急。
他麻木地把纸条放在乌栀手上,刚才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他也没得及核对一番。现下好了,竟然出了纰漏。
徐月见尴尬一笑,对着群臣说:“原来如此,在下一时着急竟忘记对一下,既然有人拿过来,那在下就换回来,同王爷先回去了。”
“各位,告辞。”
徐月见匆忙走上前,一把薅过红莲,迅速拉起沈衔青的手,往后走。
“诶!”不知哪里出了一道声,紧接着好几个人连连诶了声,伸着脖子往徐月见的方向走。
徐月见不敢往后看,抓着手里的红莲花瓣忙不迭地往前走。
开玩笑,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徐月见快步走着,身后好些个大臣边唤便跟着,皇宫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新的景象。
沈衔青被扯着绕来绕去,直到眼前人不止走了御花园几次,后面的人不止跑了几圈后,他抓着徐月见的手停了下来。
看着浑然不觉的徐月见,他沉默了一瞬,而后指着水中央的那块大石道:“可认识它?”
徐月见扫了好几眼,在沈衔青严肃的目光中摇摇脑袋,“我应该.....见过?”
沈衔青捏了下指骨,淡淡道:“我们第三次回到这个地方。”
徐·路痴·月见尴尬地挠挠头,目移开,“是这样吗?哈哈~”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身后跟着的人迅速跟上。好些人撑着腿在原地,其中跑得最快的、挺着肚子的李相喘着气走到两人面前,擦了把汗道:“王爷王妃,别再绕圈了,臣年纪大了,绕起来晕乎。”
徐月见闻言扯扯嘴,你跑我不跑你当时我傻子?
“给他吧。”沈衔青听着两人的对话,捏了下眉峰。没想明白怎么朝中一向古板认真的丞相,因为徐月见的一盏红莲,硬生生逼成这样。
要想他夫人以前为了让他瘦下来,费了不少功夫也没让此人动起来。结果今晚,跑得都快比武将还要快。
真不知该说他选得丞相文武双全,还是徐月见这演戏的功夫修炼到了家。红莲就那么点地方可抒写,还能写别的?
估摸是写了点爱慕他的话,当着他的面给群臣的话,有些害羞还遮遮掩掩不敢让他们看。
沈衔青掠过徐月见惊恐的脸,伸手拿过那瓣红莲,直截了当地递给李相。李相也一把年纪了,要是跑下去没了,他短时间内好像也找不到顶替的人。
徐月见颤着手看李相接过那瓣花瓣,眼睛落在字迹上。
救命,完蛋了。
他吞咽下口水,默默往后退了好几步,距离沈衔青两个小臂距离,抬起袖子遮住脸,不敢面对接下来的情景。
“嗬!”李相倒吸一口凉气,没忍住惊讶出声。跑得胀痛的双腿此刻颤颤巍巍,他瞪大双眼仰头望着高大威猛的摄政王,腿一软就要跪下。
“他是有点性子。”沈衔青扫了眼苍白着脸的李相,眼神里透着‘你怎么这么没用’的信号。
徐月见是胆大了点,写出来的东西也肯定惊世骇俗了些,但丞相那副恨不得死去的模样,着实碍眼了些。
“丞相的定力还需练几分,接下来的寿宴还需丞相操持。”沈衔青不耐地建议着,摊开手放在李相面前,示意他还回来。
弯着腰的李相擦着汗连连称是,非常利索地把纸条放在沈衔青的手上,而后整个人跪在地上,生怕被迁怒,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
身后跟来的官员不明所以,只见王爷的脸色好像顿了一瞬,倏然黑了下来。再看丞相跪在地上,他们紧跟着腿软,一起跪在地上,气声道:
“请王爷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