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非物质遗产 寒山茶灼 3406 字 2个月前

1019年,春,宋容正式下葬。

宋家的人恐秦生如蛇蝎,可他们再怎么拦,也拦不住这个疯子。

具体发生了什么,秦容不知,只道秦生回来时,带着一身的伤。

他身居高位,早养出了一身细肉,莫说伤至筋骨,就连轻微的皮肉伤,这些年,秦生都没受过。

那一天,秦宅的气氛跌至冰点,人人自危,春风像是为了应衬,裹着寒意从窗,从门,呼啸穿堂,掠过之处帘页翻飞。

“父亲。”秦峋是唯一一个没眼力见的,他与秦生关系并不融洽,说是父子,两人之间更像是居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路人。

虽然如此,但在秦峋心里,他对秦生仍有着难宣于口的亲情,他看到了秦生的伤,出于担心,所以他问道:“怎么受伤了?”

秦生连一眼都未施舍给这个他从未付出过一丝感情的儿子,他环顾了一圈,未见到秦容,问候在身侧的管家,“阿容呢?”

管家毕恭毕敬道:“容先生在后院。”

“让他来见我。”语毕,秦生大步迈向了楼梯,其间,他视秦峋于无物。

秦峋抿紧唇,站在客厅里,背骨挺得板直,可反而有种一折即断的感觉。

待秦生消失于视线里,陈叔才叹了口气,迎到秦峋跟前,“小少爷,老爷估摸着是心情不好,您别太难过。”

陈叔比他高了小半个头,需微微抬头才能看清陈叔的表情,于是,他抬头的一瞬间,正巧将陈叔一闪而过的怜悯尽收眼底,他扣紧掌心,声线仍稚嫩,满含不甘地说:“陈叔,他真的是我父亲吗?”

这个疑问,埋在秦峋心里长达十年,打有记忆起,他的人生轨迹里,秦生就仿佛是个背景板,他的父亲从不抱他,从不亲近他,接他放学的永远是司机,家长会的座椅永远是空着的。

尚年幼时,秦峋以为每个人的父亲都是这样的,可后来他才知道,只有他的父亲会如此。

在秦家的这些年,秦峋如被放养的宠物,任由其野蛮生长。

没有人教他,更没有人爱他。

他难过时,只能靠抱着母亲的遗照,熬到每一个天明。

陈叔回答不了他,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层悲哀,他清楚地知道秦峋想问什么,所以才更加回答不了。

这间大宅子,短暂地出现过女主人,可如烟花般转瞬即逝,最后只留下冰冷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