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秦容一直脸色不佳,恍如坠入了噩梦中,神情恍惚满脸苍白,手掌无措地捏紧坐垫,他脑子里现在混乱极了,有宋梦生的笑,有江峋的说话,有秦生的——
你猜猜我是谁?
低沉犹如魔鬼的低吟。
江峋喊了好几声,秦容都没反应,他一脚急刹停了下来。
秦容趔趄一下,仍旧恍惚,“怎么了?”
“这话该是我问,”江峋眉头皱得紧,嘴唇抿成一条白线,“你怎么了?”
车水马龙的城市布满了喧嚣,薄薄的车窗无法将所有声音阻挡,可秦容的周身像是被套进了玻璃罩,耳边沉寂如孤岭,以至于江峋的一句‘你怎么了’,直接砸进他的耳蜗,犹如滔天巨响,也将他彻底砸醒了。
他浑身一个寒颤,阳光穿透车窗,泼散在身上,驱散了不少的寒意。
他捏紧手臂,指尖触及到柔软的布料,以及布料掩盖住的瘢痕,面容扭曲了一瞬,他低声道:“没什么,就……想到了些过往。”
江峋微抬,透过后视镜看向秦容,他抓紧方向盘,声音颇显低沉,“什么过往?”眉毛轻挑,眼晴微微眯起,“老东西?”
秦容摇头:“不是。”
他清楚如果他回了是,江峋势必会愤怒,到时候两人又要为这件事闹得不欢而散。
江峋狐疑地眯起眼,“是吗?”
秦容不舒服地揉着太阳穴,声音夹杂着倦意,“阿峋,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何必问我?”
江峋脸色变得难堪,哼了一声,未在说话。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回了秦宅,一路上倒算相安无事。
傍晚,秦容不再难受,下午的恍惚,仿佛是另一个人。
做完晚餐,时候尚早,秦念还没睡,拿着专属的小餐具,乖巧地坐在餐桌边上。
秦念奶声奶气地问:“爸爸,不喊江叔下来吃饭吗?”
秦容动作微滞,而后拉开椅子,坐至秦念身边,他带着不确定,轻声问:“念念不怕他吗?”
在印象中,江峋对秦念从没过好脸色,永远都是阴沉着一张脸,就这样的一个人,秦念该怕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