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吉祥眼中划过剧烈的喜色,他反手攥了几下白腻的指尖,语中兴奋的几近颤音:“过年?你要和我一起过年吗?”
未等人答,他不管不顾的将方元往自己怀里一拉:“可不带反悔的。”
对于宋吉祥的反应,方元还算满意,他寡淡的眸子里映了些笑意,低低回了声“嗯”。
宋吉祥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将方元的手抓得紧紧仍觉不够,手指强硬的插入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年,举家合欢,团圆和美。可在宋吉祥这里,年却还原了最初的样子,只是赤口凶兽,任凭炮竹如何驱逐,也貌似忠贞的不离不弃。即便宋吉祥初中肄业已久,早已忘记了“衬托”的表现手法,也知道每个年末的午夜,烟花炸裂之时,别家越热闹,便显得自己更孤寂。
因而每个举国欢庆的日子,宋吉祥都伪装成洋鬼子,每当有不长眼的问他“过节什么安排”的时候,他都极为不屑的嗤道:“谁过那玩意儿,俗不俗啊,哥们只过情人节。”
如今宋吉祥却兴奋起来,拉着方元向一辆破五菱宏光疾步而驰:“明天就过年了,咱们得快去准备过年的年货。”
方元被拖着表情悻悻:“你超市什么都有,回去拿点算了,还准备什么啊?”
“不要超市的,我们去集贸市场备年货,多备一些,幸好今天开了车。”
车是超市的机动车,平时跑跑急事,拉货拉人两不误,就是岁数大点,不仅老么咔嚓眼(注:面相老了的意思,东北话),腿脚还不利索。
拉开副驾的门,宋吉祥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往座椅上一罩,遮了陈年污渍,像怕方元变卦似的,将他迅速推上了车。